劉裕笑了起來:“不錯,江乘大營的楚軍想要觀望,就注定了不會全力營救,如果真的試探性出擊時,我會安排猛龍的騎兵突擊,把他們打回去,猛龍,到時候作戰時,楚軍必以騎兵當前對我突擊,你一定要率鐵騎反沖,但注意,只要沖過騎兵陣線即可,不需要反身再沖殺。”
孟龍符笑道:“明白,寄奴哥,就跟以往打仗一樣,突破了敵軍前陣,就緊接著突擊后面的步兵,對吧。”
劉裕搖了搖頭:“不,今天這一戰,絕不能突擊對方的步兵。”
孟龍符微微一愣,和身邊的索邈對視一眼,訝道:“這是為什么?騎兵不就是要突擊對方的步兵陣線,打亂對方陣形嗎?”
劉裕正色道:“這次不同以往,荊州銳士,多長槊大戟,正面防沖擊能力非常強,遠非天師道妖賊那些短兵為主,利近戰不利列陣的可比,你前面跟敵軍的騎兵對沖,本身就會把速度降到很低,沖擊力大減,要是這時候再突敵軍的嚴陣,不僅打亂不了對方陣型,反而會損失慘重,甚至如果吳甫之布那種空心陣或者是層疊陣,阻撓過后放你們進入陣心,然后四面合圍,只怕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這一陣你絕不能直接沖擊對方的大陣,這是軍令!”
孟龍符咬了咬牙:“那是要我們從敵方側后迂回,到敵陣后和瓶子哥會合,對嗎?”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猛龍說得好,果然稍一點撥就明白了,不錯,就是這樣打,句容原上的那片小林在南邊,你就從北側繞過去,然后看情況而定,如果虎賁軍動搖,你就從后面突擊,如果江乘大營中有軍隊尤其是騎兵殺出想沖擊瓶子所部,你就橫擊攔截,一定要把江乘方向的增援頂回去,明白嗎?”
孟龍符哈哈一笑:“這個沒有問題,大營之中如果出來援救,一定不可能馬上展開列陣,若是散兵隊列或者是游騎出擊,我有信心打回去。”
劉毅笑道:“猛龍,迂回從側面經過敵陣時,不要忘了騎射一輪,也不能讓他們的后軍太舒服了,不過,別一著急就突陣,這一戰,保護瓶子是
威逼利誘激刁弘
江乘大營,東轅門。
吳甫之跨馬提戟,意氣風發,在他的身后,一隊隊的精銳楚兵虎賁營,正在營中來回奔馳,列陣,幾百名軍士,正在匆忙地搬開十幾道營門前,那些橫著的拒馬和鹿角,為大軍出擊,作著準備。
刁弘仍然是一臉的白粉,在陽光的照耀下,這張白臉都在發光,但被額頭鬢角淌下的幾道汗水,沖出一條條的溝壑,露出里面本來的臘黃膚色,看起來格外地滑稽,他的臉上堆著笑:“可算把吳將軍你們給盼過來了,只要大楚的御林軍一到,區區劉裕,又何足掛齒?!”
吳甫之冷冷地說道:“刁司馬,你是怎么搞的,三千兵馬,也不是新征召的民夫,居然看到劉裕就一哄而散,這簡直是我大楚的恥辱。朝堂之上,已經有大臣提議,要對你軍法從事,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向陛下請罪吧。”
刁弘嚇得幾乎要從馬上滾下來了,連忙說道:“吳將軍,這不是卑職的錯啊,撫軍將軍是一軍主帥,給京八逆黨所害,所以我們部下軍無斗志,再說,再說我們接到情報時說是不過有幾十名亂黨,可是到了一看,整個京口都在反賊手中,主帥的首級又掛在城頭,卑職實在是控制不住將士們啊,請您一定要跟陛下美言幾句,卑職以后一定會不忘此恩的。”
吳甫之的眼珠子一轉,笑道:“好了,刁司馬,我來建康這一年多,你對我也算不錯,還送了我兩處京口的宅院,這個交情,我姓吳的可不會忘。這次我搶先一步來,一方面是要討賊立功,另一方面,也是給你一個自效軍前,將功折罪的機會。”
刁弘的雙眼一亮,連忙道:“此話怎講?”
吳甫之一指大營前方,三四百步的地方,正在來回奔馳,時不時向著營中張望,還有些人在一些絹帛之上拿著炭棒畫著什么的斥候騎兵,說道:“京八賊派了斥候來探我們虛實,他們的主力可能就在附近,我們守在這里,一舉一動盡在敵人掌握之中,而之前你派出去的十余撥探馬,無一回報,這里是他們的地盤,我們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消除這樣的被動。刁司馬,你在這里駐守一年,之前也是本地豪強,現在你的部下還有五百多人,正好在前面,為我軍先導。”
刁弘嚇得臉上白粉都是一陣掉,連忙哭求道:“吳將軍,您就別為難我了,京八賊可是多年征戰的老賊啊,我這手下,一半多是原來的西府兵,還有些是我刁家的部曲家丁,平時捕個盜,捉個小賊還可以,對上京八賊,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您可饒了我吧!”
吳甫之的臉色一沉:“你怕什么?本將軍讓你為先導,就是說本將軍的人馬,就會在你之后跟著,最多一里的距離,就算劉裕突然出現,你回撤就是,本將軍自然會保護你的。當然,如果你和你的手下敢戰,能戰,立下戰功,更是會重重有賞。”
刁弘咬了咬牙:“劉裕打仗,詭計多端,如果是看到我是先頭部隊,一定會縱兵突擊的,我的手下在京口城外就給此賊嚇破了膽,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要是給他這樣一沖,肯定會全部崩潰啊。到時候我們這五百多人死不足惜,可要是沖亂了將軍的大軍,那可就麻煩了。”
吳甫之冷笑道:“你都想得到的事,難道本將軍想不到嗎?我這里有兩百鐵騎,都是甲騎俱裝,如果劉裕真的出現,那你可以收兵回撤,從我軍陣兩側退到后軍,我的甲騎會反突擊敵軍,然后大軍跟進,不會讓你有什么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