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他的聲音順風而來:“要出征了,我得看好家,順便建康那里的眼線也要安排,寄奴,這回好好打,不要給咱們北府軍丟臉!”
劉裕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景,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地心里說道:“劉希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要跟黑手黨再去碰頭商量么,你再這么不識好壞,將來只有自取滅亡的一天,到時候,我可不會再原諒你了!”
一個時辰后,江乘,青石橋下。
劉毅換了一身漁夫的打扮,焦躁不安地在橋下的河岸邊來回踩著步,一條烏蓬小船順河而來,劉毅看了一眼船著掛著的一盞燈籠,勾了勾嘴角,直接跳上了船,掀艙而入,狹窄的空間里,徐羨之一身文士打扮,面帶微笑,看著劉毅:“什么事,這么急著召喚我來?”
劉毅咬了咬牙,低聲道:“玄武什么意思,背著我們去跟劉牢之談判,還要把我的白虎之位給劉牢之?他想干嘛?!”
心狠手辣是希樂
徐羨之的臉色一變,訝道:“怎么可能呢,司馬尚之可是一直在豫州前線啊,庾悅也跟了過去,聽說,還策反了現在在桓玄帳下的武昌太守,他的族叔庾楷,正準備以庾楷為內應,突襲桓玄呢。這不是我們上次商議的事嗎?”
劉毅勾了勾嘴角:“不對,那劉牢之說玄武向人許諾,只要能干掉司馬元顯,打退桓玄,就把白虎一職給他。絕不象是假的。要么是劉牢之在說謊,要么是司馬尚之想扔下我們單干。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劉牢之會向我和劉裕把這件事給說出來吧,畢竟,現在劉牢之在北府軍中真正能依靠的后起之秀,就是我,劉裕和何無忌三人了。”
徐羨之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你這樣一分析,確實挺奇怪的。也許,他是在誘劉牢之出兵,畢竟以他的豫州西府軍的實力,對抗桓玄,沒什么勝算。但若是北府軍上陣,就不一樣了。”
劉毅咬了咬牙:“不管他是什么個想法,扔開我們單獨跟劉牢之談判,甚至拿我的鎮守之位作交易,已經是背叛了。我早就說過,這些宗室和世家沒一個好東西,不會把我們當自己人的,我們也得早作打算了!”
徐羨之的眉頭一皺:“你想怎么辦?”
劉毅的眼中冷芒一閃:“這件事上,我相信劉牢之,其實之前司馬尚之的行動就很奇怪,他一直跟劉牢之聯系,接觸,卻又通過白虎來找我,然后說烏莊之事是白虎的私自行為,火并了白虎,讓我坐了白虎之位。然后自己去接觸劉牢之,又故技重演,把我這白虎之位要給劉牢之。哼,就象以前他表面上聽命于王國寶和司馬道子,卻又暗中勾結外人,把他們給消滅。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這些姓司馬的,沒一個好東西,正經的軍國之才沒有半點,祖宗的那些陰謀詭計倒是代代相傳。”
徐羨之搖了搖頭:“這事還是不要輕易地下結論,讓我調查一下的好。如果司馬尚之真的勾結庾悅,想除掉你,我們再動手不遲。畢竟,現在司馬尚之手握重兵,你真的想要跟他斗,也不是容易的事。”
劉毅冷冷地說道:“庾悅是什么人,就不用說了,他是標準的那種世家子弟,繡花枕頭,司馬尚之就是要用他在世家間的號召力,收買世家,為自己所用罷了。至于你我,一個代表了新興的北府軍,一個是中下層士人,也是他現在需要團結和掌握的力量,所以才會暫時向我們妥協,但現在,劉牢之可以代替我,而你的位置,我估計他也會出賣給劉裕。你跟他當面對質,談不出什么來,不如一不作,二不休…………”
徐羨之的眉頭一皺:“你瘋了么,沒有實際的證據,就要對身為鎮守的同黨下手?”
劉毅的眼中冷芒一閃:“從我們加入黑手黨的
荊州大軍出豫章
徐羨之咬了咬牙:“你若是敢對天發誓,若是以后有背叛兄弟,禍害國家之舉,那就讓整個京口兄弟容你不得,讓你死于非命,自掛東南枝,我就幫你!”
劉毅正色道:“我劉毅發誓,若是以后有背叛兄弟,禍害國家之舉,叫我被全京口兄弟所棄,死于非命,自掛東南枝,皇天在上,以為明證!”
徐羨之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你劉毅最重誓言,不會違諾,那這回,我再幫你一次。”
劉毅長身而起,出艙而去,外面響起了一聲慘叫聲,接著是落水之聲,劉毅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們的事情,不希望一帶,而在另一邊,豫州方向,三萬左右的豫州兵馬也已經整裝待發,一面“司馬”大旗和另一面“譙”王戰旗,清楚明白地表現出,這支軍團的主帥,正是譙王司馬尚之。
青龍勾了勾嘴角:“桓玄這么快就全軍出征了,看起來,這回他是動員了整個荊州的兵馬,志在一搏了。我挺奇怪的是,他真的自信可以打得過豫州軍團和北府軍嗎?”
朱雀微微一笑:“這回可不是他想打,而是司馬元顯要討伐他。與其給人打到頭上,不如主動出擊,起碼還能鼓舞一下部下的士氣。魯宗之守著雍州和襄陽,馮該屯兵巴東,防備四川方向的毛家部隊,別的荊湘廣這三大州的每個兵,都給他帶上出征了,他這回,是拿桓家的幾十年基業,賭一次啊,勝了就是進京奪取政權,輸了嘛,嘿嘿,桓家就準備全族升天吧。”
白虎冷冷地說道:“朱雀大人好像挺高興的嘛,是不是這回桓玄有跟吳地的大世家們一樣的下場,能讓你心理平衡點呢?”
朱雀勾了勾嘴角:“我看,輸的不會是桓玄吧。他敢這樣主動出擊,恐怕是有人給了他什么勝利的保障了,是不是呢,玄武大人。”
玄武微微一笑:“你這回猜錯了,我雖然想辦法讓劉牢之出兵,但可沒有讓桓玄覺得北府軍會倒戈,是他自己派了人去游說劉牢之,當然,這個人現在還沒有出手。要到時機成熟時才會行動。”
青龍微微一愣:“那桓玄也敢打?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贏北府軍吧。更何況,這回北府軍打先鋒的,可是劉裕,別人還可以商量,收買,但是劉裕是絕對不會給他利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