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訥咬著牙:“那你們?yōu)槭裁催`背我的命令,跟獨孤部的殺手勾結(jié),去刺殺拓跋珪?那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獨孤部的候引乙弗和尉古真等人去的,你敢說,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
賀蘭染干連忙說道:“大哥,你真的是冤枉小弟了,小弟也是剛剛知道,昨天夜里有人刺殺拓跋珪,那些個獨孤部的殺手早就跑了,而尉古真想要南逃去燕國,被三弟派人拿下,至于候引乙弗他們,小弟已經(jīng)派兵馬去追啦。這次小弟一回來,您就把這大寧城的防衛(wèi)交給了我,出了這種事,是小弟失職,沒有覺察到有奸細(xì)的存在,但小弟可以對天發(fā)誓,此事真的不是小弟的指使啊?!?/p>
賀蘭訥的神色稍緩:“真的與你無關(guān)嗎?那尉古真和候引乙弗,現(xiàn)在可曾拿獲?”
賀蘭染干說道:“尉古真是凌晨被我們拿獲的,當(dāng)時他偷了我的馬,想要往南逃,被三弟當(dāng)場抓獲,我們對他用了刑,挖了他一只眼睛,他才交代了候引乙弗的事,原來他早就跟劉顯勾結(jié),一直是劉顯埋伏在拓跋少主身邊的奸細(xì),拓跋少主,你可要明察啊?!?/p>
拓跋珪微微一笑:“我相信二舅的話,這里坐的,都是我拓跋珪的親人,我如果連親人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呢?只是可惜,這個尉古真,是我從小的朋友,他當(dāng)初
賀蘭西遷拓跋起
賀蘭訥的臉色一變,轉(zhuǎn)而笑道:“少主啊,請你不要意氣用事,這次的事,我們賀蘭部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的兩個兄弟被奸人挑撥,對你不敬,但是請相信,刺殺之事絕非他們所為,否則,他們又何必追殺那候引乙弗呢。這是劉顯挑撥我們關(guān)系的一個毒計,你可千萬不要上當(dāng)啊。”
拓跋珪嘆了口氣:“大舅父,在這里就不用見外了,咱們是親戚,其實劉顯現(xiàn)在有殺我之心,卻未必要對付賀蘭部,我在這里,非但對賀蘭部沒有作用,反而會給貴部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我已經(jīng)連累了娘,連累了小姨,甚至到了現(xiàn)在都還無法救出我的母親,又怎么忍心再給娘家部落,帶來進(jìn)一步的損失呢?”
賀蘭染干咬了咬牙:“阿珪,這次雖然沒有生擒候引乙弗,但是草原上人人皆知他是獨孤部的大將,這個人跑來我們賀蘭部刺殺你,那不僅是對你的威脅,也是對我們賀蘭部的宣戰(zhàn),我們會起兵攻打獨孤部,為你報仇,也為我們賀蘭部,討回公道?!?/p>
賀蘭訥點了點頭:“不錯,老二說的對,獨孤部跑到我們這里sharen,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這些年看在同為代國大部落的份上,我們一直對獨孤部禮敬有加,可現(xiàn)在,是他們挑釁在先,也由不得我們不反擊了?!?/p>
拓跋珪搖了搖頭:“幾位舅舅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話既然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沒什么可以隱瞞的了,這次的刺殺,雖然是劉顯派候引乙弗來執(zhí)行,但是隱藏在后面的黑手,只怕是另有其人?!?/p>
賀蘭訥的臉色一變:“少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拓跋珪嘆了口氣:“刺殺失敗之后,候引乙弗是逃往獨孤部,而那個尉古真,則是往南邊逃亡,他不是獨孤部的奸細(xì),他的主子來自南方,只怕會是燕國的慕容垂?!?/p>
賀蘭染干的臉色微微一邊,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而賀蘭訥的眉頭則是緊緊鎖著:“此事查無實據(jù),只怕不能這樣就下結(jié)論,只要一審那個尉古真,一切便知?!?/p>
賀蘭盧咬了咬牙,說道:“大哥,那尉古真被擒之后,想要自盡,用自己的眼睛去撞刀刃,連一只眼珠子都給挖出來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昏迷,這個時候?qū)彶怀鍪裁础!?/p>
拓跋珪的臉上肌肉跳了跳,他也沒有料到尉古真竟然如此剛烈,他的眉頭緊鎖,說道:“尉古真我了解,他是個硬漢,只怕再多的刑訊也無法讓他開口,控制他的人,只怕已經(jīng)把他的家人當(dāng)成了人質(zhì),所以他寧死不招,把他交給我吧,我來處置他?!?/p>
賀蘭訥點了點頭:“他是跟你來我們賀蘭部的,是你的部下,他的生死,由你決定,老二,馬上把人給阿珪送去。”
賀蘭染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轉(zhuǎn)瞬即沒,笑道:“自當(dāng)從命?!?/p>
拓跋珪正色道:“既然尉古真有可能是慕容垂所指使的,那賀蘭部的敵人,可能就不是獨孤部了,而是強大的后燕帝國,我從慕容垂那里過來,知道他們的實力,如果說劉顯的兵馬可以抵擋,那慕容垂的鐵騎是賀蘭部現(xiàn)在萬萬不可相對的,只要我離開,慕容垂就沒有借口對賀蘭部出兵,我想,這才是能一勞永逸的辦法,我不希望再有任何親人因為我的原因而受苦了?!?/p>
賀蘭訥笑了起來,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賀蘭敏:“阿敏,你是天神的使者,剛才我問你的事情,天神是如何諭示的?”
賀蘭敏淡然一笑:“對于賀蘭部的前途,天神早就作出了諭示,我們賀蘭部想要發(fā)展壯大,不能困于這東部草原,去陰山北,意斤山那里,去我們的朋友紇突鄰部和紇奚部那里,在那里,駁馬大旗會永遠(yuǎn)地飄揚?!?/p>
賀蘭訥哈哈一笑:“大家都聽到?jīng)]有,這就是天神給我們的諭示,我們不能違背,紇突鄰部現(xiàn)在面臨北邊的柔然和南邊的獨孤部的雙重威脅,一直在請我們過去幫忙聯(lián)合保衛(wèi)他們的家園,我原來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畢竟,這片東部草原,是我們賀蘭部幾十年的牧場,可是出了這次的事情,天神給了我們方向,離開這里,去陰山北麓,那里才是我們以后的家?!?/p>
拓跋珪的嘴角勾了勾:“大舅,你們不必為了我而背井離鄉(xiāng),你們是有上萬帳的大部落,這西去千里,并不是個輕松的事情。慕容垂沒有借口現(xiàn)在就攻打你們,只要讓我離開一段時間,事情平息下去,我再回來便是。”
賀蘭訥擺了擺手:“少主啊,不用多說了,我已經(jīng)和紇突鄰部的大人說好了,很快就會去他們那里,當(dāng)年是前燕帝國把我們強行遷到這里的,現(xiàn)在又來了個后燕,我們賀蘭部不想世代被他們慕容氏所驅(qū)使,奴役,你說的對,現(xiàn)在我們的實力無法對抗他們,只有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不愿意隨我們西遷的部眾,我會留下來,你是代國的正統(tǒng)傳人,人心所向,相信你能在這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p>
拓跋珪嘆了口氣:“我不能做這樣的事,別人都會說我心術(shù)不正,搶奪舅舅家的牧場和部眾,我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