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穿著一身綢緞勁裝,騎著馬兒,男裝打扮,她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我在徐將軍那里談完了事,結果聽說有氐軍攻城,劉大哥率兵迎擊,我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意:“妙音,你這是胡鬧,這里兵兇戰危,隨時會打起來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比這更危險的地方我也跟你去過,作為世家子女,為國分憂是應該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呢?再說了,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想我還是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她說著,向后一指:“徐將軍派了朱軍主來保護我,還有一百名騎衛呢,就算你有事,我們也能幫你撤離的。”
劉裕的目光落在了王妙音身后,一個騎著高頭大馬,三十多歲,看起來虎背熊腰的黃面將官身上,他的心中一動:“將軍姓朱?莫非是朱綽將軍?”
那將官哈哈一笑:“想不到我的名字,連北府軍老虎部隊的劉裕都知道,榮幸,榮幸啊。”
這朱綽乃是將門世家,父親朱騰就曾任建威將軍,吳國內史,當年朱綽和他的兩個哥哥朱憲與朱斌,都歸于壽春太守袁真的手下,出任軍將。
桓溫
桓玄率軍駐壽春
劉裕微微一笑,看向了王妙音:“妙音,你和桓太守說了什么嗎?”
王妙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一閃而沒,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桓太守他自己突然出現在徐將軍的軍府之中的,我們這回來的事情,他都聽到了。”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閃:“好了,劉幢主,這回你們也是來辦私事的,你們可以來,我想我也有來這里的權力吧。”
劉裕嘆了口氣:“大敵當前,還希望桓太守以大局為重,這三千兵馬,應該用在荊州前線,而不是…………”
桓玄冷冷地擺了擺手:“劉裕,我一向敬你是條好漢,但這軍國大事,你還是不要跟我討論的好。你以為你這時候來這里,我不知道謝家想干什么?用你說的話,大敵當前,都這時候了還想著聯姻結親這種事情,到底是誰不以大局為重?”
劉裕抬起頭,正色道:“這次的聯姻結親,正是為了堅定豫州桓刺史的抗敵之心,也為了堅定壽春全城百姓的信念,卑職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桓玄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壽秦是豫州的治所,桓伊桓刺史有守土之責,不需要用這一招,明明就是謝家想要拿豫州西府兵,找這么多借口做什么?我這回可是實打實地帶了三千精銳來助守,請問你家謝將軍派了多少兵馬前來?就靠你這兩三百騎嗎?”
說到這里,桓玄的目光落到了在劉裕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南身上,冷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三百騎術高超,來去如風的騎士,就是跟你上次演習時的那些個鮮卑騎兵吧。敢問這位軍佐,姓甚名誰,在北府軍中官居何職?”
慕容南冷冷地,用流利的京口話說道:“卑職姓穆,單名一個蘭字,乃是大晉子民,并非胡人,桓將軍怕是走了眼。”
桓玄微微一笑:“這些事情,在戰后我會去查清楚的,不過現在嘛,就象劉幢主說的那樣,大敵當前,別的事情,我就不多計較了。”
劉裕心下雪亮,桓玄很清楚慕容南的身份,這樣提了以后又不深查,是進行一種交換,他帶兵不回荊州,卻來壽春,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卻也不想自己妨礙他的計劃實現。
劉裕咬了咬牙,說道:“桓太守前來,不知準備如何出手助壽春守城呢?”
桓玄微微一笑:“敵軍離壽春還有一段距離,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一城一營,互為犄角,利用這里的水系,來建立一個好的防守體系。”
劉裕心中一動,不經意地扭頭掃了一眼楊秋那里,只見他們已經在開始陣形變換,不少騎兵開始下馬扎營了,他勾了勾嘴角,說道:“這些以后再說,現在這些氐人說是要來投奔我大晉,彭城的田洛將軍給他們開了路引,怎么辦?”
桓玄笑道:“劉幢主意下如何呢?在我來之前,你不是已經作了決定了嗎?”
劉裕點了點頭:“我無法拒絕他們,只能讓他們留在此地,帶著首領楊秋去見徐將軍,他是壽春守將,應該由他來定奪。”
桓玄勾了勾嘴角:“我也不是壽春守將,這事應該是由徐將軍作主,不過,如果是要我來決定的話,他們既然沒有進犯壽春城的打算,那可以先讓那個楊秋進城,再派人監視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