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辰冷冷地說道:“拓跋窟咄,你已經輸光所有,漠南已屬拓跋珪,你的這些部眾,無論死活,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你的效忠,只想向你借一樣東西?!彼贿呎f,一邊站起身,緩緩地走下了高臺。
拓跋窟咄心中大喜,連忙抬起頭:“大王無論要什么東西,我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剛抬起頭,只見劉衛辰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面目猙獰,高高地舉著一把閃亮的鋼刀,而他的嘴里吐出了一句話,透著無情:“借君的腦袋一用!”
刀光一閃,拓跋窟咄的腦袋馬上就和身子分了家,鮮血從斷了的脖頸處狂噴而出,把腦袋沖得象個西瓜一樣,在地上直滾,一邊的乙弗莫題哪還敢反抗,身子完全伏在了地上,顫聲道:“大王威武,大王威武!我等愿效忠大王?!?/p>
拓跋窟咄的部眾中一片騷動,有幾十個忠奴跳了起來,赤手空拳地向著劉衛辰沖來,還沒沖出兩步,圍著他們的匈奴騎手們就箭矢連發,每個人的身上都起碼中了十幾箭,最遠的一個人也不過跑出了二十余步,帶著不甘的眼神,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哪還敢反抗,全都跟乙弗莫題一樣,跪地請降。
劉直力題走到了劉衛辰的身邊,看著正在用一塊羊皮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的父親,勾了勾嘴角:“父王,探馬回報,繼拓跋窟咄逃跑之后,劉顯的部眾也全都投降了拓跋珪,劉顯自己孤身逃進了并州,投奔慕容永去了。慕容永沒有敢發兵對抗拓跋珪與燕軍的聯軍,而是緊守長城一線,準備與前秦的苻丕決戰?!?/p>
劉衛辰咬了咬牙:“中原的事情我不關心,我只關心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漠南,一統草原,奶奶的,這回天賜的良機就這么失去了,我不甘心。等燕軍退兵后,我們去聯絡漠北的柔然和鐵勒諸部,合擊拓跋珪,不能再讓他坐大了。”
劉直力題搖了搖頭:“漠北那些低等蠻子會聽我們的嗎?他們雖然不服拓跋珪,但也從來不忠于我們大匈奴!”
劉衛辰冷笑道:“放心,這回輸的最慘的,不是劉顯,不是拓跋窟咄,也不是我們,而是賀蘭訥,他們賀蘭部經營計劃了這么多年,最后還是給拓跋珪作了嫁衣,豈能甘心?勃勃,別玩了。”
一個十歲不到,穿著錦袍的小孩子,手里捧著拓跋窟咄的腦袋,當個球一樣地玩來玩去,一會去抓抓辮子,一會兒去翻翻眼睛,能讓尋常人都不敢直視的人頭,居然在他的眼中,就是這樣的玩物。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劉衛辰的幼子,劉勃勃。
劉勃勃笑道:“父王,這個腦袋形狀挺好,用來做酒杯,一定不錯,能做一個做給孩兒嗎?”
劉衛辰哈哈一笑:“這個不行,父王要把這個腦袋送去漠北草原,告訴那些柔然人和鐵勒人,與我們為敵,背叛我們大匈奴的下場,你記住,恐懼,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如果讓所有人都怕你,你就會成為大王!”
劉勃勃喃喃地說道:“恐懼是力量之源,我記住了??傆幸惶?,我會把死亡和恐懼,帶給整個天下,為了父王的霸業!”
劉衛辰笑著從劉勃勃的手中取過了人頭,沾了點血,在他的眉心一點,一個鮮紅的印記印在了這張稚嫩的臉上:“父王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陰山,汗庭,賀蘭部帥帳。
賀蘭訥面如死灰,呆呆地坐在主位之上,而賀蘭染干和賀蘭盧分坐左右兩榻,三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賀蘭染干恨恨地說道:“大哥,那拓跋珪消滅劉顯之后,把獨孤部所有的牛羊,財物,全都分給了各個部落,連我們的部眾,也給分到了比平時多三倍的戰利品,他自己拓跋部,不取一物,打完仗之后,我們一多半的部眾都離開了,轉投拓跋部,這小子,太狠了!”
賀蘭盧咬了咬牙:“現在整個草原都認他為王,我們怎么辦,要真的向他低頭嗎?”
賀蘭訥抬起了頭,緩緩說道:“現在人家是真正的大漠之主了,我們也不能與之對抗,我會向拓跋珪請命,去漠北,讓出中部和汗庭,也許這樣主動低頭,能換來部落的安寧?!?/p>
賀蘭染干恨恨地說道:“要低頭你低去,我寧可死,也不會向那小子屈服?!彼f著,站起身,大步離開,而他的聲音順風傳來,“我去紇突鄰部,跟屋地健在一起,我就看這小子會不會來打我!”
賀蘭訥看著賀蘭染干離去的背景,呆若木雞,久久,才長嘆一聲:“人心散了,部落不好帶啊?!?/p>
拓跋建魏寄奴歸
陰山,汗庭,廢棄的巫女小屋。
小屋之下,一個陰冷黑暗的地窖深處,幾點燭火在微微地跳動著,一張石桌之后,坐著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枯瘦老者,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遍是灼痕,讓人觸目驚心,而他的喉嚨那里,切開了一個氣管,插著一根銅管,一小撮白色的粉末,置于銅管之中,隨著暗紅色的火光,化為一股奇妙的煙霧,直入他的喉管深處,最后變成五顏六色的煙霧,從他的七竅噴出,而這個黑袍人的臉上,分明地戴著一個青龍面具!
拓跋珪舉著火把,緩步而入,見到青龍,微微一笑:“老師,您的傷,看起來痊愈了。徒兒恭喜您。”
青龍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的眉毛已經沒有了,眼窩里的一雙眼睛,遍布血絲,他的聲音變得嘶喊而沉悶:“還好我沒有看錯你,我的好徒兒,若不是你相救,為師真的就在谷底化為灰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