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的眼中冷芒一閃:“劉裕當(dāng)了這么久的京口大哥,這次受了這么大的苦,要說不報仇是不可能的,忍氣吞聲也不是劉寄奴了。他不找鄉(xiāng)親,卻找新朋友,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不想牽連別人。因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世代居此,如果跟他一起報仇sharen,只會讓那些人無法在京口立足,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逃亡。”
“但檀憑之和魏詠之不同,他們是新來的,就算再逃,也沒有關(guān)系。所以,我敢斷言,劉裕傷好之后,馬上就要報仇的。”
“刁逵這次斷他的藥,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絕不會在以后從軍之前把家人留在刁逵兄弟的手上,所以,我料那劉裕只怕是有別的傷藥,可以在短期內(nèi)恢復(fù),然后趁著刁逵不備,直接出手復(fù)仇,sharen之后,就迅速潛逃。”
孫無終不信地?fù)u了搖頭:“劉裕有這么狠嗎?我不太信。這畢竟是sharen啊。他雖然拳橫腿霸,但身上畢竟沒有過人命。”
劉牢之嘆了口氣:“我料他一定會這么做的,因為,如果換了我,也會做同樣的事。”
劉林宗的聲音在二人身后響起:“牢之說的對,劉裕一定會這樣做的。”
二人的臉色一變,連忙轉(zhuǎn)過了頭,看著一身黑衣,白色的肌膚在黑夜的映襯下格外明顯的劉林宗,訝道:“主公,你,你是何時來的?”
劉林宗微微一笑:“這里出這么大的事,我在建康怎么可能呆得住?這出好戲我已經(jīng)看了一個多月了,快到最精彩的大結(jié)局,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孫無終點了點頭:“那主公也贊成牢之的判斷了?我還是不太信。就算劉裕有這么狠,但他總不可能連自己的家人也不顧了吧。”
劉林宗點了點頭:“你們說的對,在劉裕動手之前,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家人給送走,不留后患。”
劉牢之的臉色一變:“怎么可能呢?他的家業(yè)在這里,再說我一直盯著,劉裕的娘和兩個弟弟可是一直臥床養(yǎng)傷,沒有離開過啊。”
劉林宗嘆了口氣:“牢之的觀察還是不細啊,蕭氏和那兩個孩子受的傷都是皮外傷,不至于一躺不起,現(xiàn)在他們回家已經(jīng)三四天了,卻仍然躺在床上,你覺得這正常嗎?如果他們?nèi)齻€都不能起來,那劉裕一家的吃穿用度,又是誰來解決?”
劉牢之的額頭開始冒汗:“是屬下觀察不周,沒有留意到這點,屬下馬上就去劉家查看。”
劉林宗搖了搖頭:“不用去了,這些天檀家和魏家的子侄不停地出入劉裕家,只怕早就掉包換人了,蕭氏和劉裕的兩個弟弟應(yīng)該穿了他們的衣服離開了此地,而劉裕本人,報仇就在這一兩天了。所以,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再盯著這里,而是應(yīng)該去平虜村,準(zhǔn)備看著檀家和魏家的人何時離開,他們會帶著劉裕的家人一起走的。”
孫無終點了點頭,眼中仍然閃過一絲迷惑之色:“我們不去找劉裕,要找他的家人做什么?”
劉林宗的眼中神光一閃,面色平靜:“讓劉裕出口氣就行了,不能真的讓他殺了刁逵兄弟,不然我也不好回護他。關(guān)鍵時候,只有用他的家人才能讓他停下。”
劉牢之搖了搖頭:“那主公為何不直接現(xiàn)在阻止劉裕呢?”
劉林宗突然笑了起來:“有仇不報非君子,忘恩負(fù)義是小人,給人設(shè)局打成這樣,不做點什么,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如果沒這個烈性,還叫劉裕嗎?走吧,我們?nèi)サ蠹夷抢铮脩蚝芸炀鸵涎萘恕!?/p>
道賊夜襲七里村
平虜村外,蔣神廟。
孫泰雙眼微閉,坐在蔣神像對面的蒲團之上,手指在微微地掐算著,隨著他手指的動作,他的眉頭也時不時地挑動,牽動著他面部的肌肉,讓他的表情也微微地起了些變化。
孫恩和盧循匆匆地走進了大殿,看到孫泰這個樣子,連忙站在了后面,垂手而立,一臉的恭敬之色。
孫泰緩緩地張開了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和昨天一樣嗎?”
孫恩點了點頭:“是的,可恨檀憑之和魏詠之這兩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居然成天還幫著劉裕在尋醫(yī)問藥,那檀憑之說要去江北的廣陵城里去看看有沒有側(cè)柏葉。師父,要不要教訓(xùn)他們一下,讓他們記得自己是天師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