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要是賀蘭部好使,早就想辦法去叫人了,那個明月飛蠱不是可以出城嗎,我們也去了兩批使團出去找救兵的,張綱不就是一批嗎,韓丞相也出去了,難道他們就不會去找賀蘭部?!”
公孫五樓聽著這些聲音,冷笑道:“大家的擔心,我都聽到了,我這里想說的是,賀蘭部仍然在,明月飛蠱去找過他們,但他們卻堅持說,只有看到賀蘭部的祖傳令牌,才會聽命,你們也知道賀蘭部是從北魏落難來投的,被大燕收留而已,一向只聽部落首領的號令,不算大燕子民。他們也怕賀蘭盧這些首領都不在了,我們想趁機兼并賀蘭部,大家都是從草原過來的,這些擔心不正常嗎?”
人群中不少人暗暗點頭,確實,弱肉強食,趁機兼并是草原上各部之間的常規操作,并不奇怪。
公孫五樓心中竊喜,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繼續說道:“當然,賀蘭部的實力有限,就算能派些兵馬來援,也很難解圍,但只要我們的使者能到賀蘭部,那就能搬一路救兵,也可以順帶著收拾那些墻頭草的漢人豪強,讓他們看到我們的俱裝甲騎還在,北海王的精銳還在,那說不定他們就會轉而支持大燕,派兵一起來援。”
人群中暴發出一陣喝彩之聲,很多人的眼中重新閃現了希望。
可仍然有人不信地搖頭道:“只憑幾百兵馬,如何能讓人相信大燕還在?賀蘭部實力有限,恐怕幫不上忙,要打破敵軍的圍困,還要更強的援手才行。”
公孫五樓大聲喝道:“說得好,確實需要更強的援軍,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去賀蘭部只要五百兵馬,而我們這兩千甲騎,要去的,是后秦的中原州郡!”
這下所有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不少人叫出了聲:“什么,我們要去后秦,去中原?”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我老婆孩子還在城里呢,就是死,我也得死在廣固,和他們死在一起!”
“對,這要去中原,一路幾千里,還不知道何時能到,何況西邊的州郡不是都叛變了嗎,我們怎么過得去?!”
公孫五樓一下子高高舉起了那塊令牌,厲聲道:“怎么,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陛下,不相信國師?”
所有的質疑聲全都消失了,但無言的沉默中,仍然透出一股抗拒之意,顯然,大家并不接受這個事實。
公孫五樓嘆了口氣,收起了令牌:“外援外援,現在能成大燕的有力外援的,除了北邊的賀蘭部,還有誰?不就只有后秦了嗎?他們名義上是大燕的宗主國,也擁兵數十萬,我們不向他們求援,還能找誰?”
有人在沉聲道:“不是早就派兵去求援了嗎?韓尚書去了一個多月了,怎么后秦的援軍還沒到?!”
公孫五樓冷冷地說道:“因為就象你們剛才說的那樣,大燕西邊的州郡都叛變了,換了上晉軍的旗幟,對大燕的情況不清楚的秦軍,不知虛實,十萬大軍就留在中原,不肯過來。”
不少人面面相覷,還是心存疑慮,畢竟公孫五樓的名頭,那可是臭了大街了,繼而影響了他說話的公信力,大家可以認他手中的令牌,但不代表就得相信他說的這些話。
公孫六修連忙跟著說道:“眾位兄弟,五樓大人說的都是實情,張綱上次出使,連秦主姚興都沒有見到,因為他官職低微,秦主以為我們是輕視他,所以后面我們派了身為宰相的韓范出使,秦主也確實出兵了,十萬秦軍,集結在洛陽一帶,隨時可以出發,這不止是因為我們的出使,也是因為東晉現在也是在內戰,天師道起兵,直指建康,讓后秦覺得有機會啦!”
一個隊正說道:“這個我相信,聽說后秦還派了一支隴右的部落兵馬,去了荊州配合天師道作戰呢。但既然這樣,為何秦軍不來救我們呢?我看,還是故意拖延吧,救大燕沒有任何好處,去荊州還能趁機占地盤呢。不然的話,就那些反叛的州郡,難道能擋得住十萬秦軍?”
巧舌如簧安軍心
公孫五樓哈哈大笑,看著這個隊正,說道:“這位兄弟說得好啊,無利可圖的事,為何要做?就只為了那個宗主國的虛名嗎?這時候來救大燕,風險很大,收益幾乎沒有,在常人看來,自然是能拖就拖,正好有這個西部州郡叛變,無路可通廣固的借口,也可以不用來啊。”
不少俱裝甲騎們都點起了頭,那個剛才說話的隊正信心百倍,繼續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用指望后秦的援軍,靠自己奮戰就可以了,晉國在內亂,劉裕呆不了多久就要退軍,只要我們打退他的這次攻擊,那他就只能跟我們議和撤軍,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這回,連公孫六修也是微微點頭了,公孫五樓笑著擺了擺手:“所以說,你們不懂劉裕啊,大家想想,劉裕背國離家,帶著十萬大軍打到這里,圍攻廣固長達一年之久,這早就表現出不破大燕不罷休的氣勢了,他可以不要他的老婆,不要他的兒子,難道就要回國平叛?國師早就說了,哪怕晉國亡了,他打下這齊魯之地,仍然可以在這里自立為王,但要是現在回去,就是前功盡棄!”
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公孫五樓的話,說中了他們最害怕的事情,竟然無人能出一言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