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著王猛子二話不說,提斧就上的架式,慕容林才心下稍安,剛才阻攔他的那幾名護衛(wèi),也緊緊地跟著王猛子沖上前去,直到看到慕于剛被張志一弩射殺,繼而割下首級之后,他們才轉身后退,卻只有這王猛子早已經(jīng)失了神智,不達目的,死不罷休,所以才會給張志那種面對一個死尸在戰(zhàn)斗的感覺。
只可惜張志在看到王猛子的臉時,對戰(zhàn)友的信任把所有的防備都放下了,不然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
敏敏罵醒夢中人
慕容林怒不可遏,長劍直指賀蘭敏:“你這女人,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一劍殺了你?!”
賀蘭敏哈哈一笑:“殺啊,真是有本事,仇不敢報,敵打不過,就剩下欺負一個弱女子的本事了。慕容林,你還能再給你父王丟點人嗎?”
慕容林的嘴里喘著粗氣,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要不是為了護衛(wèi)你突圍,剛叔和幾百兄弟怎么會戰(zhàn)死沙場?我們北海王府的男兒幾乎都為你而死,你他奶奶的還說這種話,有點良心沒有?”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我并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大家都盡力了,這點我知道,敵軍強大,又狡猾,還在這里布了重兵,設了埋伏,我也知道,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別在這里浪費時間,損失手下,你不聽,結果就是把手下送了大半進去,你以為你是在執(zhí)行命令,哼,不過是執(zhí)行試探和誘敵的命令,執(zhí)行送死的命令,所以說,你不是蠢,又是什么?!”
慕容林的眼中淚光閃閃,持劍的手也在微微地發(fā)抖,面對賀蘭敏的這些話,他確實無言以對,嘴唇都在哆嗦著:“我,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賀蘭敏輕輕地嘆了口氣,上前半步,素手輕揮,蕩開了慕容林的劍鋒,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你也好,我也罷,甚至公孫五樓,都不過是國師黑袍派出來的棋子而已,他說要公孫五樓護著我,沖出重圍,去北方求救,哼,他要是真的指望北方賀蘭部的兵馬,為什么圍城之前不去聯(lián)系?現(xiàn)在南燕全境淪陷,每天都有各地的漢人和其他部落的胡人兵馬前來歸順劉裕,我賀蘭部還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呢。”
慕容林瞪大了眼睛:“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跟我說這個?為什么不早點說?!”
賀蘭敏咬了咬牙:“我要是早說了,你肯跟我突圍嗎?你看公孫五樓多精明,讓我們向北突,跟埋伏的晉軍糾纏,他自己往西跑,你以為他真的是去西城助戰(zhàn)幫忙?我告訴你,他一定是想向西突圍,跑去跟后秦,或者是北魏聯(lián)系,求得他們的庇護罷了,沖著這兩千俱裝甲騎,誰不想笑納呢?”
慕容林恨恨地一拳打中了馬鞍:“都什么時候了,這家伙居然還臨陣脫逃,早就應該殺了他才是!”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你們北海王一族,就是忠勇有余,不夠心狠手辣,所以屢屢會受制于黑袍和公孫五樓。黑袍挑起戰(zhàn)爭,招惹劉裕,自己又沒本事打贏,弄成現(xiàn)在這樣,現(xiàn)在他到處在犧牲大燕將士的性命,想要翻盤,就算打輸了,他有那個會飛的怪物明月飛蠱,也隨時可以逃,留下全城的將士送死!”
慕容林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喃喃道:“不會的,不會這樣的,黑袍,黑袍他孤身入廣固,帶領全城將士死守至今,也放出了我父王,向他賠禮道歉,還把甲騎俱裝交給了我們,他,他若是象你說的這樣,何必這樣回來?”
賀蘭敏冷笑道:“因為這是他一輩子打拼最后剩下的基業(yè),一旦失去,就算保了命,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區(qū)別?所以黑袍不甘心,他想最后拼一下,或者賭一把,賭能靠守城把劉裕耗走,賭能重演當年棘城之戰(zhàn),慕容氏守城耗贏石趙的奇跡罷了。”
慕容林咬了咬牙:“我不管你說的這些是不是事實,我只知道,讓我執(zhí)行這命令的,是我父王親自下的命令,這不會有假。他的命令,我必須遵守!”
賀蘭敏不屑地說道:“是嗎?我記得我來北城的時候,這兩千甲騎可都是你的部下,可我們出城時,他們卻都歸了公孫五樓,難道,交出手上的兵馬,也是你父王的命令?”
慕容林瞪大了眼睛,他確實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賀蘭敏的嘲諷雖然那么難聽,但也確實是事實,他開始在內(nèi)心中問起自己:對啊,怎么會弄成這樣,我的兩千兵馬,怎么就這樣交給了公孫五樓?
他忽然想了起來,大聲道:“是國師,是黑袍的命令,他是全城主帥,連我父王也要聽命于他,我,我當然要遵守他的號令。再說,當時你也在,你怎么沒有反對?”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所以,如果這時候黑袍要你們父子把俱裝甲騎全交出來,你覺得你父王也會答應嗎?人的命運,得由自己掌握,黑袍已經(jīng)輸過一次了,你們就這樣信任他?”
慕容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長嘆一聲:“你沒說錯,我確實是又蠢又笨,只有一腔熱血和忠義報國之心,卻沒想到這點,不過,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去追公孫五樓,要是他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想要逃跑,全軍將士們是不會放過他的,賀蘭夫人,多謝你的教誨,但現(xiàn)在不是談這些是非曲直的時候,我送你回城,然后向我父王請罪。”
賀蘭敏冷笑道:“請罪?你拿什么請罪?護送我的任務沒完成,手下的兵馬送光,一敗涂地,就這樣回去請罪嗎?你不想著怎么挽回局勢,就想著拿這條命去正你父王的軍紀,你這不叫請罪,你這叫不負責任,你這叫臨陣脫逃!”
慕容林一陣心煩意亂,吼了起來:“那我能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帶著你和剩下的兩百多騎兵追上公孫五樓,然后殺了他嗎?他手上有令牌,如果說是奉命突圍,你能怎么說?我就算要追上公孫五樓,奪回軍隊,也得有國師的令牌或者手令才行,可我沒有!難道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