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的臉色一變:“什么,國師的命令已經提前到了?”
慕容林點頭道:“不錯,半個時辰前,父帥就接到了命令,這支人馬,就是專門為您所準備的,現在出城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只要您一聲令下,就可以開門突圍啦。”
公孫五樓的嘴角勾了勾:“我說小林子,這可是軍國大事,不可以開玩笑的,我得先問問你,國師給你下的命令是什么?”
慕容林正色道:“末將雖然不才,但也隨軍征戰多年,在這個時候,更不可能拿軍令開玩笑,倒是五樓大人,如果不是國師事先有交代,而賀蘭夫人也親自持了賀蘭部的令牌前來,末將還需要驗您的虎符呢。”
公孫五樓冷笑道:“小林子,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沒有軍職,就號令不了你們了?我問你爹去哪里,是為了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慕容林不卑不亢地說道:“以末將接到的命令,就是護送五樓大人和賀蘭夫人突圍出城,有機會則一路向北打到北方的賀蘭部邊境處,沒機會則撤回城中,這個命令有問題嗎?”
公孫五樓的眼珠子一轉:“難道你爹的后續兵馬的動作,國師沒有交代嗎?”
慕容林微微一笑:“父帥后續的行動,是軍事機密,乃是國師對父帥單獨下的,末將也不得而知。”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是何人前來傳令的?確保是國師的命令嗎?”
慕容林的臉色微微一變,收起了笑容:“國師,請對我大燕將士的指揮有起碼的信任,如此重要的軍令,不可能有假,如果您不想率我等突圍,現在可以下令解散,然后您親自去問國師!”
敢問大哥如何亡
公孫五樓臉色一沉,正要發作,一邊的賀蘭敏連忙打起了圓場:“好了,五樓大人,現在是戰況激烈之時,還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小林將軍他是嚴格遵守軍令而已,要是對您有什么冒犯之處,還請看在我的薄面上,寬容一二的好。”
賀蘭敏說著,還向公孫五樓拋了個媚眼,讓公孫五樓的臉上一下子又布滿了笑容:“既然賀蘭夫,既然賀蘭小姐這么說了,那我只能從命啊,其實啊,我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嘛,這小林將軍以前是我的部下,他的父親又跟我共事,我看年輕人氣盛,不太懂人情事故,所以想要開導他一下,不要以為老上司一時失了勢,就可以不放在眼里,要是這樣成了習慣,以后得吃大虧呢。”
慕容林面無表情地向著公孫五樓行了個禮:“多謝五樓大人的指教,小林子還有一事想要向您討教。”
公孫五樓的笑容漸漸地消散,不耐煩地勾了勾嘴角:“還有何事?”
慕容林一動不動地看著公孫五樓:“我的大哥慕容霍集布,身為宿衛軍的統領,隨五樓大人一起去增援東城,請問他現在可好?”
公孫五樓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而裝出一副悲傷的神色,閉上眼,痛苦地搖了搖頭:“賢侄啊,不是我公孫五樓有意瞞你,實在是國師的意思,怕你們父子知道了,影響心情,繼而影響作戰哪。”
慕容林的眼中開始泛起淚光:“我大哥已經戰死沙場了嗎?五樓大人,請給我一個實話。”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睜開眼,也不再回避慕容林的目光,他說道:“不錯,你大哥是好樣的,帶著宿衛兵馬增援城頭,與東城守將賀蘭哈里木將軍并肩作戰,打退了晉軍的數次攻城,就連那晉軍主將諸葛長民引以為重的摸金土行隊,也都死在你大哥的手上。”
“只可恨那些晉軍,打不過就使陰招,竟然喪盡天良地向著城頭發射石灰包,把還在戰斗的敵我兩軍,都暴露在了石灰霧中,加上后來他們又向城頭發射水囊,遇了石灰后,中人即腐,我軍守城的數千將士,包括賀蘭哈里木將軍,還有你大哥,就這樣都在城頭戰死了。”
慕容林的眼角中流下兩行長淚:“就是說,我大哥是死在石灰水中,連尸體都找不到了是嗎?”
公孫五樓嘆了口氣:“這生石灰粉遇水則燃,加上有強烈的腐性,泡在里面,頓時就會化為枯骨,確實是看不到了,現在東城的城頭,已經是一片地獄,晉軍也無法再登城了,我軍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收尸,等這戰結束后,我一定會親自去找戰死將士的尸骨呢。”
他嘴上滔滔不絕地說著,身后的幾十個參與了石灰焚城的護衛們都是低下了頭,無人敢正視慕容林。
慕容林咬著牙:“那敢問五樓大人,你是當時東城的主將,當時你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