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咬了咬牙:“國師,別這樣,我去跟王神愛說,事情也許會有轉機!”
張母厲聲道:“不用了,蘭公主,這城里人的嘴臉我都見識到了,只有你是好人,其他人都應該下地獄!事到如今,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求你能讓我兒好好活著,再也不要為那些破機關術,毀了自己的性命!”
說著,她突然轉頭就向著城下縱身一跳,而聲音也順風傳出:“綱兒,娘去了,不要…………”
她的身體剛剛飛出城墻外,就只覺得腳上一緊,一根長索,套住了她的腿,把她生生地從墻外拉扯了回來,長索的另一端,則握在黑袍的手中,他的眼中閃著殺意:“想死?可沒這么容易。你得讓我們先殺了你兒子,然后才去死!來人,給我把這老虔婆綁在架子上!”
張母的怒罵之聲,在城頭回蕩著,而一根早就準備好的十字木架,則立在城樓之上,城外的張綱已經哭得歇斯底里,幾次想要沖上前去,卻給十余名強壯的護衛死死地按住,不讓他能沖出一步。
黑袍站上了城頭,對著張綱冷冷地說道:“張綱,你如果是孝子,就自己來這城下,換你老母,我說到做到,你入了城,你老母就可以回晉營。王皇后,你要我放了張母,那我也請你放了張綱,這樣大家都公平!”
王神愛咬著牙,厲聲道:“黑袍,你只剩下bangjia一個老婦人來守城的本事了嗎?真的是讓我看不起你。有本事,你出城與我們放手一戰,不要讓無辜的人受牽連!”
劉裕的聲音在王妙音的身后響起:“黑袍,你敢和我單打獨斗決勝負嗎?”
城頭訓兒曉大義
王妙音的臉色一變,轉過頭,只見劉裕全身大鎧,手提斬龍刀,獨立在長圍之上,端地是威風凜凜,有如天神一般,身后的長圍之內,晉軍的歡呼之聲如山呼海嘯,直沖云霄:“寄奴,寄奴,寄奴!”
而城頭的燕軍將士們則為之色變,黑袍這樣以婦人為要挾本就為這些勇武豪邁,好勇斗狠的鮮卑將士所不恥,眼看著對方的主帥這樣獨立圍頭,提刀求戰,即使是這些敵方的將士們,也不由得心中暗自喝了一聲好,繼而羞愧地低頭不語。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隔著這兩里多的距離,對著站在圍頭的劉裕沉聲道:“劉裕,大丈夫斗智并非斗力,你我皆是統領十余萬將士的大將大帥,這種小孩子式的意氣之語,就不要說了。你真想要單挑決勝,那有膽孤身入城,跟我在城頭作生死搏斗嗎?”
劉裕微微一笑:“我還不至于腦子不好使進這城里給你送肉,你若是想打,跟我城下決斗便是,我保證不會有一個晉軍將士上前,欺負個老婦人算什么英雄好漢?!若你不敢打,那放了張綱的母親,大家各憑本事放手一戰!”
黑袍哈哈一笑:“劉裕,這張綱知道城頭的布置,放了他娘,他就會向你們和盤托出我大燕的軍事機密,等于放棄城防,你不敢入城與我一戰,難道我就要拿這城中數十萬軍民的性命來開玩笑嗎?也罷,張綱,你也看清楚了,這些晉人只會逼你,可不會真的救你娘,你不想入城也行,現在就自盡于軍前,也算成全你對大燕的忠義,你若殉國,我們自當以忠臣烈士的身份,撫恤你的家人!”
張綱的嘴唇在微微地發抖,眼珠子亂轉,似乎是在作激烈的思想斗爭。
張母這會兒已經給綁在了那木架之上,她突然開口大叫道:“張綱,千萬別信這魔頭的鬼話,城中已經斷糧,早已經為了半個饅頭sharen,甚至人相食,你就算死了,我對這魔頭沒用了,他必殺…………”
黑袍的臉色一變,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把扯下了張母身上綢緞的一角,揉成一團,強行地塞向了她的嘴里,張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那枯瘦的如同雞爪般的手一湊近她的嘴,她就狠狠地張口一咬!
饒是黑袍的反應遠遠快過別人,閃電般地抽回,仍然給咬中了手背上的一塊片,撕扯之下,竟然給這張母一口咬在了口中,她的嘴角和黑袍的手背一樣血肉模糊,卻是一口吞下了這小塊皮,哈哈大笑起來:“我也算,也算是為這么多給你這魔鬼害死的人,食你的肉啦,綱兒,娘死也可瞑目!”
黑袍的眼中殺機一現,反手一個耳光就狠狠地抽在了張母的臉上,這下子,她的半邊臉高高地腫起,幾顆斷牙直接從她的嘴中落下,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了。
張綱在城下心膽俱裂,大吼道:“別傷我娘,我,我這就自盡!”
他一邊說,一邊跳起來,想要去抽身邊一個護衛的腰刀,而幾個衛士將他死死地按住,又讓他這樣跪在了地上,他拼命地掙扎著,雙腳在地上亂踢亂蹬,弄得身邊一陣塵土飛揚,而嘴里則不停地叫著:“放開我,讓我,讓我去死,我要,我要救我娘!”
劉裕長嘆一聲,看著張綱,沉聲道:“張大監,你娘是明事理之人,她都知道,她活著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你,而今天你出現在兩軍陣前,黑袍必要你的性命,你若一死,你娘也沒了利用價值,必無生理,黑袍是不會放了你娘的,她唯一的生機,就是我們攻下廣固,還有救出你娘的機會,而絕不是你自盡!”
王妙音也點頭道:“張綱,劉大帥說得很對,你早點把城頭的機關布置告訴我們,我們抓緊攻上城,也許還能救得了你娘,你就算前腳自盡,后腳黑袍也會送你娘上路的,這人是毫無人性的魔鬼,連自己軍士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怎么會救你娘呢?”
張綱突然大吼道:“蘭公主,我求求你,是你,是你當初帶我來的南燕,是你把我娘也接了過來,你說過你會保護她的,我信你才會有今天,求你救救我娘吧,她,她是無辜的,我這么久在晉軍中也沒透露城防的機關,我是忠于大燕的啊!”
慕容蘭的嘴唇在輕輕地發抖,她轉頭對黑袍沉聲道:“國師,張綱現在想自盡也不可能,你要是強來,真的傷了他娘,沒準他一怒之下真的會透露城防秘密了,不如,不如把張母帶回城中,嚴加看管,也好約束張綱。”
張母正好悠悠醒轉過來,聽到這話,馬上大聲道:“蘭公主,不用跟這老鬼求情了,我們母子當年失身于天師道之中,早就該死了,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們也沒有今天,這些年能多活下來,是我們賺到了,我身為母親,教子無方,只督促他學業,讓他鉆研木甲機關術,卻沒有教他家國大義,教他忠義做人,這些年,這些年他先是效力妖賊,再屈事胡虜,早就罪該萬死!”
黑袍冷笑道:“東晉腐敗無能,你兒子的一身才華根本無用武之地,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們只靠門
肢解親娘誘殺子
張母放聲大笑:“哈哈哈哈,綱兒,你聽到了嗎?這就是這個魔鬼的心里話!你罪孽深重,唯一能做的只是立功贖罪,而我教子無方,有今天的下場,也是天意,娘死在這老鬼手里,就當是為你贖罪萬一,這是好事,不是壞事,你若是繼續不與王師合作,不助他們破城除賊,娘就是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