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紹夫也看了一眼風向,眉頭輕皺:“現(xiàn)在的風向確實不利于我軍,但是我們的槳手可都是神教的老兄弟,即使是靠劃槳,也能比晉軍的戰(zhàn)船跑的快,這里是湓口,只要我們迅速地后退,撤出這條水道,退入拐彎處的大江,那速度可就快了,我想師父的主力船隊,一定是在…………”
朱超石搖了搖頭:“來不及了,要是退回大江之上,就無法利用這個地形消滅何無忌的船隊了,就算大帥在后面,只要聽到前方開戰(zhàn),也會迅速趕來的,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強攻何無忌,為全軍爭取時間。紹夫,下令所有戰(zhàn)船突襲,他們現(xiàn)在還在拋棄糧食,在從運糧的船隊改裝成戰(zhàn)船,我們還有時間近戰(zhàn),要是再過一會兒,敵軍整隊完畢,那我們連突襲的機會也沒有了。”
武紹夫面露難色:“這,可是大帥那里…………”
朱超石突然冷笑道:“我道神教弟子都個個是視死如歸的英雄好漢,想不到也是名過其實啊,只要大帥不在,你們也一個個貪生怕死,不敢主動進攻,甚至不敢為主力艦隊爭取時間。也罷,武紹夫,你是大帥的親傳弟子,我這個新來的青龍將軍管不了你,你帶著十船的道友們撤吧,我自己帶著南康水軍進攻,回去告訴大帥,我嚴格地執(zhí)行了我的承諾!”
武紹夫的臉脹得通紅,大聲道:“我們神教弟子,多年來出生如死,沒有一個是怕死的懦夫,朱將軍,你不可以如此地羞辱我們,現(xiàn)在,我就讓你看看我們神教水軍的實力!”
他說到這里,拿起海螺號角,使勁了吹了起來,兩短一長,三聲急促的號角之聲響徹了江面,頓時,周圍的十條戰(zhàn)船之上,也跟著響成了一片,原本隱藏在不少小船之中的十艘中等木船,越列而出,都頂?shù)搅舜牭那胺剑浣B夫等十個在船上的弟子,全都換上了貼身的水靠,短甲,嘴里咬著鋼刀,腰上搭著飛刀,繩勾之類的跳幫戰(zhàn)兵器,顯然進入了作戰(zhàn)的狀態(tài)。
武紹夫轉(zhuǎn)眼環(huán)視周圍的這幾條靠近的戰(zhàn)船,厲聲道:“這大江之上,誰最狠?”
十條船上的妖賊個個揮舞著兵器,齊聲道:“神教,神教,神教!”
武紹夫哈哈一笑:“天上天下,天師獨尊,今天,就是神教借我等之手,斬除妖邪,蕩滌世間的機會,心中有天師,則晉軍的刀劍不能傷我分毫,即使兵解,也可羽化登仙,早轉(zhuǎn)極樂,殺,殺,殺!”
所有天師道眾們?nèi)际治枳愕福瑓柭暫鸬溃骸皻ⅲ瑲ⅲ瑲ⅲ ?/p>
武紹夫一揮手,這些船的船艙之中,都推出了一兩人,朱超石的眉頭一皺,這是艦隊一路前來,把江上碰到的幾條漁船的船家直接抓來,當時自己曾下令釋放,可是武紹夫卻說這些人還有用,本以為是想強迫他們?nèi)ド⒉记閳螅涩F(xiàn)在看來,這幫妖賊想做的,卻大概率是要sharen祭旗了。
武紹夫一揮手,這十幾個可憐的漁夫,就給按在船頭,幾個劍客一劍斬落,十余個腦袋就滾入了江中,而每個妖道都拿著一碗符水,就湊在這斷頭尸身的脖頸之處,鮮血瀝得整碗都一片腥紅,而這些妖賊們都是大口喝下,把最后一點血符水用手指沾了,抹在額頭與臉頰處,這讓本就滿臉殺氣的他們,更是面目猙獰,如同野獸。
武紹夫自己也這樣操作了一番,順手還拿起了一碗符水遞向了朱超石,朱超石搖了搖頭:“紹夫,真正的勇士,應該是去殺敵人,用他們的血涂抹自身,而不是拿這些漁夫來祭旗。”
武紹夫笑著把這碗符水一飲而盡,他的嘴唇上已經(jīng)是一片殷紅,扔碗入水,他得意地獰笑道:“師叔,你就看我們是如何戰(zhàn)斗的吧,水神隊,出擊!”
飛石火箭襲賊船
隨著武紹夫的這句話,兩百多名嘴咬著鋼刀,背著長劍,或者是手持分水刺的天師道眾,紛紛跳進了滔滔的大江之中,頓時就不見了蹤影。。
朱超石睜大了眼睛:“這,這是怎么回事,他們是要潛游進敵軍的船隊,然后跳上船去戰(zhàn)斗嗎?”
武紹夫的眼中冷芒一閃:“我們的這些水神隊眾,都是以前三吳一帶的漁民,可以鉆進海里搏魚捉蚌,停留水中幾天幾夜都沒問題,甚至,可以在水中跟鯊魚格斗,也不落下風,這區(qū)區(qū)長江之水,對他們?nèi)缤丛枰粯尤菀祝臆姶。菀捉o敵軍的這些黃龍戰(zhàn)船直接撞沉,不如提前下手,在水下行動,登上敵船,或者是鑿穿船底,反而更加方便呢。”
朱超石的心一沉:“那,他們會直接把何無忌的座艦鑿沉嗎?我們可是要生擒或者是擊殺何無忌的。”
武紹夫擺了擺手:“這點師父早就交代過,我這里記得清楚呢,放心,朱將軍,他們只是去弄沉或者奪取那圍繞在過江龍邊上的六條戰(zhàn)船,為我們攻打過江龍?zhí)枺瑒?chuàng)造機會而已。”
朱超石的心下稍寬,點了點頭:“好,那下令其他的戰(zhàn)船前進吧。目標,就是最前面的過江龍?zhí)枺l
攻擊前行過暗礁
武紹夫的眉頭一皺:“將軍,敵軍的火箭不可能完全擋住,離得越近,給攻擊的就會越多,一旦中的火箭多了,只怕shi草捆和牛皮也是擋不住火焰的,我們的船小,著了火就完蛋了,反正有水神隊的潛入攻擊,我們完全沒必要這樣硬沖啊,趁著距離還遠,先撤吧!”
朱超石厲聲道:“撤?就把二百多個兄弟扔水里不管了嗎?你真的相信就這二百多人能在水底弄翻他們的整個船隊?如果我們不全力攻擊,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只要船底稍有異樣,敵軍會有辦法反擊的,再說現(xiàn)在我們是逆風,光靠劃槳,根本跑不過順風的敵軍戰(zhàn)船,與其給他們追死,不如現(xiàn)在放手一搏,武紹夫,你只管傳我的軍令,要是再有動搖軍心之舉,我的賊子,靠了一些在南康留下的漁船,就想再玩一次偷襲,他們以為我軍不敢跟他們水面作戰(zhàn),或者是干脆把我們當成了運糧船隊,這樣也好,全滅了這股妖賊,也能打擊他們的士氣。”
何無忌哈哈一笑:“我現(xiàn)在還真的相信,是朱超石這個旱鴨子在指揮妖賊戰(zhàn)斗呢,他果然是投降了妖賊,又想要急于立功,就企圖靠著妖賊會操船,打一個突襲,奪我旗艦呢,你看那后面的船就差了很多,恐怕多半是跟著他一起叛降的南康州郡兵,而老妖賊不過是沖在前面的十余船罷了。給我下令,不許打朱字旗號的那條船,我要生擒朱超石,其他沖擊的賊船,不許接近混江龍,全給我在路上就摧毀掉!”
傳令兵迅速地把他的命令下達,而何無忌看了一眼身后,與自己的三十多條戰(zhàn)船拉開了一定距離的百余條后軍艦只,說道:“傳令中軍后軍,拔錨繼續(xù)前進,敵軍這些先頭船隊不過是偷襲豫章的,對我們構(gòu)不成威脅,我們不給他們留下回南康報信的機會,打完此戰(zhàn),全速奔向南康,這一回,我也要給他們來個突襲!”
張邵的眉頭一皺:“鎮(zhèn)南,這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可能還會有變數(shù),要不然是再等等,徹底掃平了江面后再讓中軍后軍前進吧。”
何無忌擺了擺手:“張參軍,你對水戰(zhàn)還不是太了解,這桑落洲不同于普通的江面,這是在江心的一個流沙堆成的小洲,周圍也有不少暗礁碎石,并不是很好走,而后面的江面寬,前面的江面窄,如同一個酒壇,所以這里又叫湓口,只有過了這個狹窄的口子,才能到寬闊的江面上,一路無阻。”
張邵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那鎮(zhèn)南你的意思,是這場水戰(zhàn)打完,幾十條敵軍的船只給摧毀,江面上會有上千敵軍的浮尸,這些障礙物都有可能撞擊我軍后隊的運糧船,直接撞沉或者是撞到礁石之上觸礁嗎?”
何無忌點了點頭:“是的,這些礁石主要是在江中的桑落洲一帶,所以我們不僅不能退,還要后方的船隊加快速度,迅速通過桑落洲,戰(zhàn)斗盡量給我在桑落州前方的水面解決,還有,叫前方的戰(zhàn)船給敵軍打旗號,就說南康的民兵,受迫于賊,一時屈服,可以理解,只要能及時棄暗投明,殺賊來投,我們就不問他們之前降賊之罪,還會給他們計功。”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只有朱超石和妖賊不赦!傳令我軍戰(zhàn)船,集中力量打擊九條妖賊的突擊艦,除了朱超石的旗艦不打,我要親自去擒拿朱超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