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孤身入小樓
那守衛(wèi)的將校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可是賀蘭夫人?”
賀蘭敏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手輕輕地一撩自己的秀發(fā),一個媚眼掃過,風(fēng)情萬種:“這位軍爺,你也認(rèn)識我嗎?”
那守將咽了一泡口氣,鼻子不自覺地抽了兩下,說道:“末將乃是宮城右監(jiān)門將軍慕容敬德,奉陛下親自的諭令,在此護(hù)衛(wèi)蘭公主的安全,同時,也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帶走。陛下有過諭令,除非是他本人前來,不然,誰要帶走蘭公主,都可以不奉令!”
賀蘭敏微微一笑,嘴角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酒窩:“慕容將軍,你不會不知道,這飛天馬令牌,見之如見陛下本人吧。”
慕容敬德咬了咬牙:“對不起,末將奉的是陛下的親旨,如果不是他本人前來,末將斷不…………”
他的話音還未落,突然,只覺得眼前一花,賀蘭敏的素手一揮,一抖,就見一道白光飛過,他本能地想要舉手格擋,但是距離太近,這一下又來得太快,只覺得喉頭一痛,頓時就兩眼一黑,倒地而亡。
慕容敬德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喉嚨之上開了一個血洞,一把閃著藍(lán)光的飛刀插在了他的喉結(jié)之上,流出的血液,已呈紫黑之色,而剛才還白色的臉皮,頓時變得又青又黑,如此厲害的毒藥,讓人見之色變。
幾十名跟在慕容敬德身后的軍士,臉色大變,全都抽出了兵刃,一個副將模樣的軍官厲聲道:“眾軍聽令,給我…………”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你是宿衛(wèi)軍
驅(qū)民原為救慕容
三層的閣樓之中,空無一人,風(fēng)鈴聲陣陣,伴隨著賀蘭敏上樓梯時,那木樓梯的吱呀之聲,樓里透著一股幽幽的香氣,但也有一股難言的霉味,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什么人進(jìn)入這座小樓了。
當(dāng)賀蘭敏輕移蓮步,走到了
生死選擇忠良知
慕容蘭的杏眼圓睜,柳眉倒豎,看著賀蘭敏面帶微笑的模樣,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賀蘭敏笑道:“我是說,我讓一個前賀蘭部的小軍官帶著宿衛(wèi)軍,拿著飛天馬令牌把太學(xué)里的那些漢人樂師拉到南城,準(zhǔn)備全部坑殺,怎么,這樣的做法有問題嗎?”
慕容蘭緊緊地咬著牙:“兩千多條人命,難道,在你這里看來就是如此無足輕重嗎?而且,我不明白你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說是想要救我出去,那坑殺這些無辜的漢人,跟此事有何關(guān)系?”
賀蘭敏微微一笑:“因為,這兩千多漢人樂師,可以說是此戰(zhàn)的起因。若不是公孫歸他們出兵淮北,擄了他們回來,劉裕又怎么會有理由開戰(zhàn)呢?這一戰(zhàn)下來,十萬將士身死臨朐,絕大多數(shù)是鮮卑人,他們的家人,親屬們知道了這個消息后,恨極了晉軍和漢人,就算不用我說,恐怕也會找那些太學(xué)里的漢人樂師去報復(fù)的。”
慕容蘭沉聲道:“他們報復(fù)是他們的事,韓相自然會考慮到這一點(diǎn),妥善地保護(hù)這些人,你下令直接帶出城坑殺,又是幾個意思啊?”
賀蘭敏得意地說道:“如此一來,把前方戰(zhàn)敗,十萬人送命的消息傳遍全城,群情激憤下,以陛下的名義坑殺這些漢人,那城中的鮮卑軍民都會跑去觀看,而漢人們則會人人自危,想要韓范保護(hù)他們,兩邊必生沖突,而沖突一起,城中的鮮卑軍士也會趁機(jī)打劫sharen,城中才會一片大亂,阿蘭,只有這里亂了,你現(xiàn)在這個情況才可能脫身啊。”
慕容蘭搖著頭:“為了我一個人的脫身,你居然可以如此惡毒,兩千多人的命,就視如草芥?!賀蘭敏,在你的心中,可曾有半點(diǎn)良知?!”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又有何不可做的?你那號稱仁義的夫君,在戰(zhàn)場上殺起人來,不是一天就能殺上十萬嗎?我跟他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慕容蘭正色道:“這能是一回事嗎?劉裕殺的是戰(zhàn)場上手持武器的敵人,軍隊,你卻是殺手無雨鐵的無辜百姓。不用強(qiáng)詞奪理!”
賀蘭敏哈哈一笑:“殺軍人和殺百姓不都一樣是殺?打著大義的旗號,出兵南燕,引來兵禍,這一仗,還不知道要死幾十萬人呢,臨朐只是個開始,后面平定各地,sharen屠城,只會更多。我讓城中的鮮卑軍士坑殺這些漢人,也是斷了他們投降的后路,逼他們只有死戰(zhàn)到底。”
慕容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所以,你就是要我們慕容氏族人跟劉裕的晉國漢人不死不休,把國家間帝王將相的矛盾,變成普通人的仇恨,非要一邊亡國滅種才結(jié)束?”
賀蘭敏的眼中冷芒一閃:“你說對了,我就是這樣想的,這是為了你好,慕容蘭,你這些年之所以跟劉裕始終不能走到一起,就是因為你這種糾結(jié)和猶豫,你的族人,你的家國跟劉裕的雄心壯志根本就是沖突的,就象他說的那樣,漢胡不兩立。要么你肯站在慕容氏燕國一邊,與他徹底為敵,要么你就讓慕容燕國滅亡,不去管你的族人和兄弟子侄,讓他們?nèi)肯В@樣,你跟劉裕之間的隔閡才會消除,你才能真正地成為他的妻子!”
慕容蘭看著賀蘭敏,沉聲道:“就象你一樣,為了自己的野心,把自己的兒子,把自己的部下,把自己的族人送個精光,然后孤身來逃到這里求我的庇護(hù)嗎?我收留你是因為可憐你,是因為我們多年的同門和姐妹情義,可不是為了收留一條毒蛇!”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是,我是條毒蛇,我是沒有人性,但我又是怎么會變成這樣的?不就是我的好師父嗎?慕容蘭,你的幸運(yùn)是你有劉裕這樣的男人,可以助你反抗這個魔鬼,可我有嗎?”
慕容蘭的朱唇輕輕地抖動著,卻是說不出話,賀蘭敏戳中了她心中的軟肋,也是最害怕的地方,那個可怕的陰影,漸漸地籠罩上了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