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龍符擺了擺手:“阿鐘,我們從大峴山口一路來此,急行幾十里,都沒有大河,這巨蔑水可是附近唯一的大水源了,大軍若來,急需此水,這也是大帥讓我等搶占水源的原因,這妖法邪術要碰,還需要時日,難道讓大軍看著水卻不能喝,活活渴死不成嗎?”
他說到這里,看向了諸葛幼民:“幼民哥,你可看清楚了,敵軍只有六七百騎?”
諸葛幼民點了點頭:“是的,我仔細看過,只有這么多,但這山中是不是有伏兵,就不知道了。”
孟龍符正色道:“這就是了,此等下蠱之事,傷天害理,不僅害我大軍,也害南燕的軍民,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人心不服,軍心動搖,所以慕容超不敢派大軍來做這骯臟之事,只怕小股部隊悄悄來執行,他們不知我軍已經到來,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伏兵,那六七百騎,應該就是他們的全部人馬了,我們只要猛打猛沖,神兵天降,他們不知我軍虛實,心中又有鬼,只怕會掉頭就跑。我軍只要控制水源,破了他們的這些妖法邪術,那不僅是為大軍搶了水源,也救這一方的萬千生靈,寄奴哥一向教導我們,披上這身軍服,就要守護天下百姓,要是看到如此邪惡之事而不去阻止,那我們還有何顏面,自稱北府男兒?不怕死的,隨我來!”
神兵天降奪水源
孟龍符說著,一揮手中的騎戟,策馬絕塵而去,直奔十余里外的五里嵩山,而劉鐘和諸葛幼民對視一眼,也都拍馬跟上,千余晉軍騎兵,調轉馬頭,緊隨這三將之后,向著水源地,前進!
五里嵩山,巨蔑水源,一聲拉長的清嘯之聲,伴隨著一陣瘋狂的骨鼓敲擊,嘎然而止,賀蘭敏的身上臉上香汗淋漓,把面上的油彩都沖淡了不少,整個人也趁勢倚在了一邊的樹干之上,嬌喘微微。
公孫五樓連忙搬過了一只胡床,放到了她的身后,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夫人,辛苦了,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啊。”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把蒲扇,在拼命地扇著,賀蘭敏身上那誘人的迷迭香味,伴隨著運動的芬芳,鉆進了他的鼻子里,讓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賀蘭敏坐上了胡床,開始閉目吐納,也不看公孫五樓一眼。
公孫五樓咽了一泡口水,又靠近了一步:“夫人,這作法還要多久才能完成啊,我們也好早點回去復命。”
賀蘭敏的秀眉一蹙:“召喚祖先之力,凈化這巨蔑水,需要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作法一次,持續兩刻,這些來之前不是告訴你了么?”
公孫五樓連忙點頭道:“末將只是要再確認一下,畢竟茲事體大。”
賀蘭敏轉頭看著身后,那些在草叢中一堆圍坐著,竊竊私語的士兵們,冷笑道:“公孫將軍,這種儀式為何要帶這么多人在一邊圍觀?祖先們可不喜歡有太多閑雜人等在這里。再說,你的部下可不止是鮮卑人,有很多異族甚至是我們的敵人,你準備讓祖先們怎么想?”
公孫五樓的鼻子抽了抽:“夫人,安全第一,現在晉軍的前鋒已經過了大峴山,離此不到百里,末將也是奉命行事,您的安全,是國師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能出半點差錯,我想,祖先們也應該能理解這點吧。”
賀蘭敏嘆了口氣:“罷了,本來我們賀蘭部與你們慕容氏,公孫氏也算不是有多少交情,既然師父安排我做這事,那我盡力而為就是,至于這結果…………”
她說著,秀眉微蹙,低聲道:“公孫將軍,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祖先們怎么想倒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怕的就是你的部下們回去后亂傳,影響軍心民心。水中施法,在草原上要是給人知道了,是會給消滅整個部落的,這規矩,你也應該明白。”
公孫五樓連忙點頭道:“這些我自然明白。”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身后,確認周圍無人,才低聲道:“夫人放心,今天我特地找了段將軍借調了五百段部落的騎兵在這里守衛,等施法結束,我就會讓他們永遠閉嘴的,保證不會有半個字外泄。”
賀蘭敏有些意外:“還沒跟敵軍打就要對自己人下手?這有點太狠了吧。”
公孫五樓微微一笑:“這是要幫夫人,幫國師,幫我大燕保守秘密啊,到時候就說是遭遇了晉軍,他們英勇戰死,想必段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我在山外還有三千本部鐵騎作策應,這臟活他們干過很多,很熟練的。”
賀蘭敏點了點頭:“這是你的事,我不管,作完法后,我就要回廣固去了,好了,也歇得差不多了,該…………”
突然,她的臉色一變,猛地從胡床上彈起,然后整個人都伏到了地上,公孫五樓不明所以,滿臉疑色:“夫人,你這是…………”
賀蘭敏喃喃道:“南邊,騎兵,大概有千余,公孫將軍,你在南邊有部下嗎?”
公孫五樓搖了搖頭:“沒有,南邊我只安排了百余哨騎在分散偵察,如果看到敵軍,他們會放信號通知我的,夫人,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