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冷冷地說道:“我的主公逼我服下此丸,然后送我去師父那里,讓他教我文韜武略,腹黑權謀,讓我有了這一身的本事,可以為他們奔走天下,做那些他們無法去做的事,恭喜你,劉夫人,你也被他們選中,成為新的天使。”
劉婷云睜大了眼睛:“天使?這是什么鬼?!”
陶淵明平靜地說道:“我的主公和師父,是一個存在了上千年的古老組織,這個組織,從上古就存在了,追求的是世間永恒的太平,歷代首腦,均是接近神仙的人物,未必名現于青史,但是千百年來,王朝更替,天下興亡,背后都有我們組織的暗中推動,甚至是主動為之,這個組織,叫做天道。”
劉婷云喃喃地自語道:“天道,天道?我從沒有聽說過。”
陶淵明嘆了口氣:“我們的組織,永遠隱藏在歷史的背后,不會給任何人紀錄,因為我們所圖的,和黑手乾坤還不一樣,當年黑手乾坤,不過是創立時的幾個老祖,偶然間發現,或者是家族流傳了一些墨家的技術,以及墨家的理念,那種不效力于任何君王,永遠在暗中保持所謂的兼愛,非攻的傳統。”
“靠著機關術和藏糧與軍械,靠著信徒們維持一支可以隨時征戰天下的大軍,是為墨門,而黑手黨的老祖覺得墨這個字,如黑暗勢力已落塵土,并不吉利,所以,傳承了墨家技術和精神的他們,轉而以黑手黨,或者是黑手乾坤而為名重建。你只道那黑手黨是個世家聯盟的秘密組織,實際上,不過是前代的墨家所變!”
劉婷云訝道:“居然是墨家所變?不是晉室南渡之后,開國重臣大將們組建起來的一個架空君權的組織嗎?”
說到這里,她勾了勾嘴角:“呃,要是說不服從君權,保持自己作為臣子的獨立性,那倒是象極了春秋時的諸候們。而那墨家,又是有山中諸候之稱,看似沒有成形的國家和軍隊,但是門徒數萬,到處參與戰爭,收取回報,更兼以各種刺殺,下毒的手段,幾百年來讓天下沒有一個君王可以實現統一,黑手黨操縱大晉百年,也頗有墨家之風啊。”
陶淵明冷笑道:“現在的黑手黨,早已經不復當年之勇,大晉開國時的那幾個,雖然還算是厲害的角色,但跟建立黑手黨時的那幾個老祖比,還是有所差距的,至少,司馬懿這樣的角色,幾百年來,沒有任何人可以超越。”
劉婷云咬了咬牙:“我對這些陳年舊事沒有興趣,我現在只想知道,我怎么才可以活下來,這個什么天使,又是什么鬼玩意?!”
陶淵明微微一笑:“我要提醒你的
婷云終為天道奴
劉婷云哭了起來,一咬牙,抽出了那柄魚腸短劍,橫在了自己的粉頸之上,她的手在劇烈地抖動著,好幾次咬著嘴唇,一閉眼,似乎想要用力一抹,可是那顫抖的手卻是讓這些動作全都歸于無形,最后,她還是無力地放了下手中的劍,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不阻止我自盡?!”
陶淵明抱著臂,饒有興致地在一邊看著劉婷云,微笑道:“以前的我也跟你一樣,想要自盡,避免這場惡夢,可是就是下不去這手哪,現在的你,就跟十歲時的我一樣,怕那腦蟲噬腦,又舍不得死。唉,你說,這天道的祖師們,是不是跟這些成了精的蟲一樣,有從遠古到現在的智慧,一眼就能看出內心,若不是我們這些人內心深處的怕死想活,又怎么會讓我們吞下這些腦蠱丸呢?”
劉婷云咬了咬牙,站了起來,抹干凈了眼淚,沉聲道:“好了,廢話不說,我已經服下了,而且我不想死,告訴我,要我做什么,才能保命。我已經不奢望能把這鬼東西弄出來了,是不是我得一輩子給這個天道逼著去做什么天使,為他們做一切受指使的事,才能活下來?!”
陶淵明淡然道:“如果只是要找一些惟命是從的行尸走肉,又何必需要這東西。這腦蠱丸乃是極為稀有之物,我所知道的現在也就三到四顆此丸,一顆在我這里,一顆給了你,其他人想吃還沒有這機會呢。主公想讓我們自行其事,獨當一面,不然事事請示,會影響他們的大計。但是,又不能讓我們過于出格,壞了大事,就象你上次那種自作聰明的愚蠢之舉,是絕對要禁止的,為了保證你我的忠誠,只有這個腦蠱丸了。”
劉婷云恨恨地說道:“上次的事情,我明明是按你們的吩咐進行的,挑起劉裕和世家高門,挑起劉裕和劉毅的爭斗,不是你傳來的話嗎?”
陶淵明微微一笑:“可是我還傳了一句話,可能你當時沒留意,從你現在的反應來看,你現在也沒留意。你知道是什么話嗎?”
劉婷云恍然大悟:“你是說,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走漏風聲?”
陶淵明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不錯,我們的組織的第一要務,就是要保護好自己,不能留下破綻。我跟劉裕和劉毅,還有桓玄他們斗了這么多年,卻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被追查到的證據,也成功地完成了我的任務。可是你呢?急于求成,四處拱火,收了這么多天師道的亡命之徒,卻沒有切斷跟他們的關系,挑起姚二毛滅門謝停云沒問題,但你是怎么處置的?”
“居然讓他們落到了劉裕的手中。在劉裕抓了姚二毛后,你居然不安排其他安插在世家中的姚二毛黨羽逃跑或者除掉,給劉穆之留下了機會,更留下了證詞,如果不是考慮到跟劉毅的關系,你早就會給劉穆之拿下,受那姚二毛他們受過的酷刑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到時候你的死前遭遇的痛苦與折磨,不會比這蠱蟲嗜腦要來得少多少!”
劉婷云咬了咬牙:“我是想處置他們的,但我動作慢了點,姚二毛下手后連夜逃出城,這些是王愉下的令,我沒想到王愉能狠到這種地步,連夜滅門,也沒想到他蠢到這種地步,居然讓駱冰去伏殺姚二毛,當時在我看來,謝停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沖突,我安排的世家和劉裕的沖突,還有十幾起,可就是這小小的沖突,卻壞了大事!”
陶淵明冷笑道:“那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劉裕,比起你的疏忽引發的錯誤,這點更可怕,對于斗了幾十年,必欲殺你的死敵,你居然還這樣不了解,謝停云是個普通的小軍官,但他更是謝停風的弟弟,你難道不知道劉裕對于這個第一個給自己親手害死的同袍的感情嗎?一錯再錯,如果是換了我的主公來親自處置,你已經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