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銓咬了咬牙:“最后一個問題,你說你要布置什么硫黃硝石作為引火,胡藩也不是傻瓜,他上船之后不會搜查,不會發(fā)現(xiàn)嗎?”
何澹之笑道:“這點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明天胡藩臨時上船,那些引火之物,我可是放在水密艙里的,外面還包了稻草,看起來象是普通的輜重,胡藩沒時間細細搜查戰(zhàn)船,最后一旦被火攻,那會迅速地?zé)粽麄€旗艦,老郭,記得對著吃水線那一塊的水密艙發(fā)動火攻,只有那樣,才能迅速地見效。”
郭銓笑道:“我知道該怎么做,放心吧。”
他說道,對何澹之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而退。
何澹之的臉上笑容漸漸地散去,就在他帥位邊上,地面突然動了一下,一塊覆土的翻板打開,陶淵明一躍而出,拂了拂身上的塵土,長舒一口氣:“江邊地潮shi,再要呆上一刻鐘,只怕我就要給悶死了。”
何澹之哈哈一笑:“想不到陶公一介文人,也能在這地穴之中潛伏這么久,看來你的計劃完美無缺啊,這回居然還有胡藩主動請戰(zhàn),也算是意外之喜呢。”
陶淵明輕輕地嘆了口氣:“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胡藩,不過,這可是大戰(zhàn),不能有半點的婦人之仁。只能讓他自求多福了。不過,明天的成敗關(guān)鍵,在于旗艦著火時,你一定要盡快升起大將旗,不能真的讓各軍將士,以為你就在旗艦之上了。”
何澹之拍了拍xiong口的護心鏡,笑道:“放心,早就準(zhǔn)備好了,明天我在中軍的水龍?zhí)柹希綍r候會升起帥旗,指揮全軍的。那位置非常顯眼,所有將士都能看到。”
陶淵明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一切都交給你了。陛下那里,等你的好消息。”
他說著,轉(zhuǎn)身向帳后,一掀帳幕,就走了出去,后面散放著十余輛輜車,陶淵明環(huán)顧左右,這些大車的車底,都站起全身勁裝,戴著面具的殺手,而為首一人,體態(tài)婀娜嬌小,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三十許人的美婦面容,可不正是明月。
陶淵明微微一笑,周圍的殺手們迅速地散開,很快就失了蹤跡,他和明月并肩而行,三轉(zhuǎn)兩轉(zhuǎn),就走到了一邊的一處空幕之中,陶淵明看著明月的臉,臉上閃過一絲憐惜之色:“這回你從戲馬臺能生還,真的是太幸運了,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我可不知道會多心疼呢。”
明月的臉上閃過一絲幸福之色,一閃而沒:“為師兄做事,就算是死,我也沒有什么遺憾的。”可她轉(zhuǎn)而咬起了牙:“只可惜,這回沒有取劉裕的性命,此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他早早地就有布置和埋伏,其實,不是我們在戲馬臺伏擊他,而是他在戲馬臺伏擊了我們。”
陶淵明點了點頭:“這些是我的失算,低估了劉裕,現(xiàn)在的他,可不是一個雙兒之類的奸細就能騙過了。甚至,除了劉敬宣和劉穆之,還有他的兩個兄弟,可能他也不會再相信別人了。以后要通過刺殺,伏擊來對付劉裕,只怕難于上青天,我們還得另想辦法才是。”
明月正色道:“那就改變辦法,先剪除他的羽翼,干掉他的兄弟,明天之戰(zhàn),要不要我出手,趁機刺殺劉毅?”
陶淵明笑了起來:“不必,因為現(xiàn)在活的劉毅,比死的更有用。”
明月的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陶淵明冷笑道:“劉毅一直不服氣劉裕,欲與之一爭短長,只是北府軍上下盡人皆知劉裕才是帶頭大哥,劉毅最多只能屈居第二。可就是這盡人皆知的事,他不自知,或者是不服氣,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利用劉婷云,挑起他心中的那種嫉妒,讓他開始與劉裕一爭高下呢?”
明月笑道:“這可是師兄的神來之作啊,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在那樣的局勢之下,你居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說動劉婷云,讓她傍上劉毅,與我們合作。”
陶淵明微微一笑:“那是天助我也,若非桓玄如此斷情絕愛,也不會給我這種機會。而劉婷云是那種不惜一切也要活下來的女人,即使我不出手,只怕她也會搭上劉毅或者是何無忌的。只不過,就沒有我們以后的合作了。這回劉婷云告訴了我們明天是何無忌和劉道規(guī)打前鋒,這就是我們的布置,起了神效了。”
明月點了點頭:“他們都是劉裕的兄弟和老鐵戰(zhàn)友,現(xiàn)在也是北府軍的主要將領(lǐng),殺了他們,就能斷劉裕的左膀右臂。只是,這次真的要放過劉毅嗎?他可是知道你的底細啊,活著一天,就是我們的威脅。”
陶淵明擺了擺手:“不需要,劉毅知道我的底細,但我也知道他的底細,這個假黑手黨的身份,他是不會現(xiàn)在暴露的,而且,劉毅的戰(zhàn)場天賦極高,不會象何無忌那樣因為要跟劉敬宣搶功而孤身犯險,除非勝局已定,不然他絕不會親自突擊。只要能這回干死何無忌和劉道規(guī),那就是大勝,沒了何無忌和劉道規(guī),那劉裕和劉毅之間就沒有人能阻止他們的爭斗,劉裕會把痛失兄弟的責(zé)任推到劉毅身上,而劉毅也必然不服,會怪劉裕袒護劉敬宣,引起前方軍心不穩(wěn)。如此一來,讓他們兩強相爭去,只有內(nèi)斗,才能真正地摧毀北府軍,打敗劉裕和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