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看著孫興,說道:“孫師弟,咱們在神教中是師兄弟關系,在世間是叔侄,起兵幾年來,你也南征北戰,立功無數,打下的城池,你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孫興沉聲道:“弟子遵命,弟子這就入城,把全城百姓驅出來,然后殺了那些女子的家人,以威懾眾人。”
孫恩滿意地點了點頭:“記住,和以前一樣,就說神教教主為了慶祝他們新入神教,會在城外給大家賜福施符。想入教的可以加入我們,不想入教的,也需領符水,以防妖邪入體,晚上就會讓大家回家,不用擔心。至于不肯從命的,就說是妖邪附體,當場斬殺!”
孫興行了個禮,一揮手:“前鋒營,隨我入城!”
八千余名身著皮甲,外罩天藍色,天青色,淡藍色等代表不同位階的道袍的天師道軍士,或持刀劍,或持槍矛,魚貫入城,幾百名弓箭手,迅速地奔到了城墻之上,而孫興則騎著高頭大馬,夾在中軍,大搖大擺地進了城,而剛才還在城頭的那個丁松,以及十余名老者,都已經下了城,就在城門口跪伏于地,海鹽縣令的那枚印章,則放在丁松的面前。
孫興策馬經過了丁松的身邊,大喇喇地說道:“本將乃是神教的星月壇主,亦是前軍將軍孫興,你這老兒,現在是城中主事之人嗎?”
丁松點了點頭:“小老兒是城中興善坊的坊正,名叫丁松,鮑陋無知,妄圖對抗神教,不自量力,被城中百姓擊殺,而劉裕也率眾出城逃離,城中百姓公推小老兒出面迎接神教,現有海鹽縣官印在此,雙手奉上!”
孫興伸出了手持的大刀,挑起那枚官印,放在手上看了看,笑道:“還真他娘的是海鹽官印,丁松,你獻城有功,按神教的規矩,以后會讓你當這海鹽縣令的,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讓教主失望哦。”
丁松連忙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小老兒這輩子都愿為神教效力,不過,不過這次神教會跟上次一樣,最后轉進的時候,不管我們這些新入弟子嗎?”
孫興哈哈一笑:“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放心,這回神教來了就不會再走了,教主大人要清君側,入建康,奪取天下!你們以后會有人間的榮華富貴的。現在,讓全城百姓出來,迎接神教,然后出場受教主大人的祈福。咦,怎么全城就你們這幾個老人,不是有幾萬百姓的嗎?哪兒去了?”
丁松勾了勾嘴角:“全城百姓,在那劉裕入城后,都給集中到糧倉和武庫管理,包括糧食都給收走,說是集中發放,他說為防細作,所有城中百姓都要聽他的指揮,劉裕雖然走了,但是城中百姓還是有點害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所以,這會兒仍然在武庫和糧倉之中呆著,不敢出來。”
孫興勾了勾嘴角:“那就是說,糧食和軍械,也在他們身邊,是吧。”
丁松點頭道:“是啊,有大家一起看守,也好獻給神教。”
孫興哈哈一笑:“好,前面帶路,咱們這就去糧倉!”
丁松站起了身,駐著拐杖,向前顫顫巍巍地走去:“小老兒這就給孫壇主帶路。”
孫興的身邊,一個副將湊了過來,低聲道:“孫師兄,教主剛才說過,要當心城中埋伏。”
孫興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無妨,前面探子已經查過,這些百姓民舍中,空無一人,也沒有引火之物,再說了,城頭有我們的八百弓箭手控制,一切盡在掌握,城外還有大軍,劉裕已經跑了,誰還能與我們為敵?你上城頭看著,我去糧倉,駕!”
關門打狗伏兵起
副將勾了勾嘴角,小聲嘟囔道:“哼,搶功就明說嘛,要找這借口。”
孫興的耳朵動了動,本來他已經走出了六七步遠,停下了馬,回頭盯著那副將,冷冷地說道:“姚雄之,論教內關系,我是你的師兄,論軍職高下,我是你的上司,這樣在背后議論我,對你沒什么好處。咱們配合也不是也…………”
姚雄之咬著牙,恨聲道:“該死的劉裕,居然害我叔父大人的性命,我一定要親手剝了他的皮,為我叔父大人報仇。你們都給我盯好了,如果…………”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面前的城樓里,一陣機關響動聲,周圍的暗墻一轉,走出了十余名全副武裝,頂盔貫甲的壯士,為首一人,戴著惡鬼面當,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殺氣騰騰,手持一把六尺余長,兩面開刃的大戟,邊走邊說道:“你那死鬼叔父,是我孟龍符親手所殺,今天,我送你們叔侄團圓!”
姚雄之睜大了眼睛:“不好,有埋伏,快拔出武器,戰斗!”
他的命令還沒來得及下達,這城頭的十余座城樓之中,地面之上,就閃開了無數的洞口,夾壁墻翻轉,數百名武裝到牙齒的北府軍甲士,潮水般地涌出,拿著手中的長劍,大刀,利斧,鐵錘,砍向了那些還持著大弓,注視著城內的天師道弓箭手們!
與此同時,本來大開的城門,突然落下了一道千斤巨閘,站在門洞之中的十余名天師道軍士,頓時就給這落閘壓在了下面,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即成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