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敵軍忙著在城里尋歡作樂,不僅有女人,他們還把酒給留得到處都是,酒助色膽,在渡過了開始的謹慎之后,獨孤部和西燕軍確信城中不會有埋伏了,因為他們以為,拓跋珪逃得如此匆忙,連自己的王妃都來不及帶走,又怎么可能設伏呢?”
“于是,獨孤部的劉顯就借著拷問城中女俘的名義,大肆地奸污yin辱這些女人,慕容永開始還想追擊拓跋珪,但他們西燕軍不熟悉地形,而獨孤部的劉顯等人,又只想著玩女人,不肯再走,哦,有件事可能你們還不知道,這個賀蘭王妃本來是獨孤部的巫女,是劉顯的小姨子,劉顯對她早就垂涎三尺,有這個機會,更不會錯過,連劉顯這個獨孤部首領也這樣,那手下自然人人效仿,這也是拓跋珪故意留下賀蘭敏的原因。”
向靖長嘆一聲:“想不到這個拓跋珪,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劉裕笑著摸了摸向靖的腦袋:“鐵牛,有長進啊,還會成語了呢。”
向靖沒好氣地推開劉裕的手:“寄奴哥,你也別太看不起人啊,好歹我也是個很好學的人,還跟著胖哥學了不少呢。”
劉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到了夜里四五更,這些獨孤部和西燕的人都喝酒和玩女人累了,一個個醉臥不起,拓跋珪這時候帶著手下,悄悄地從地道鉆出,首先是突襲賀蘭敏所在的營帳,一舉擊殺了幾十名西燕和獨孤部的軍官,慕容永和劉顯僥幸逃得一命,但是各部的帶頭將校都給殺光了,而其他軍士,則在城里到處砍殺西燕和獨孤部的兵馬,這些人身無甲胄,又給淘空了身子,甚至絕大多數(shù)人在夢里就掉了腦袋,也就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城中的數(shù)千精銳,幾乎全部送命,而城外的兵馬,也因為失去指揮而膽寒,等到拓跋珪在外的兵馬回援,兩下合擊,就打得敵軍落花流水,十不存一。這就是著名的大寧城之夜,拓跋珪一戰(zhàn)擊破兩大強敵,樹立了赫赫威名。”
檀憑之的眉頭一皺:“可是,他這樣讓所有將士的妻女讓仇敵所辱,就不怕失去威信和人心嗎?”
劉裕搖了搖頭:“那些女人不知道他們就在地下,還以為是從外面殺進來的,事后,大半的女子自盡,而其他的戰(zhàn)士們也都引以為奇恥大辱,無人走漏風聲,因為,是所有人的妻女被人所辱,大家都一樣,誰也別笑話誰。我想,現(xiàn)在只怕參與了當夜之戰(zhàn)的所有拓跋部的將士,都不想回憶起那段可怕的經(jīng)歷,寧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魏詠之長嘆一聲:“也許,這種遺忘才是最好的結果。寄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拓跋珪忍人所不能忍,所以才能反敗為勝,而今天的我們,應該學他?”
劉裕勾了勾嘴角:“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妖賊這么做,就是想誘我們出去,設局殲滅,就象當年獨孤部和西燕聯(lián)軍突襲,也是想利用部落中妻女的牽絆,逼拓跋珪跟他們作戰(zhàn),或者是延緩他們逃跑的時間。我們現(xiàn)在就是如此,因為義憤出城,只會失敗,要是我們失敗了,那全城的百姓和他們的妻兒,都會遭遇城外那些女子們同樣的命運。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守住海鹽,打敗妖賊,如此,方可保護更多的百姓,方可為那些女子報仇!”
城外的獸行已經(jīng)漸漸地結束了,上千名泄過欲的天師道徒們,獰笑著從這些女子的身上離開,有幾十名女子甚至已經(jīng)在施暴的過程中一命嗚呼,給這些天師道眾們草草地把席子一卷,就抬回了營中,而剩下的那些女子,則幾乎是全身不著片縷地給串在一起,帶到了后面,哭泣聲與那些宗教浪語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孫恩則策馬于軍前,對著海鹽城大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號稱英雄無敵的劉裕,這就是獨驅千人的戰(zhàn)神!不過也是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部下的女人,為神教獻身,而屁都不敢放一個的膽小鬼,可憐蟲。劉裕,你要是這么怕死,不如開城投降,本教主保證會放過全城百姓,要不然,午時過后,大軍攻城,全城玉石俱焚,所有人的妻女,都會跟這些女人一樣,為神教獻身!”
劉裕沒有回答他,也不理會在孫恩的身后,暴發(fā)出的一陣陣喧囂與聲浪,他轉身走下了城頭,聲音則透著一股鎮(zhèn)定:“好了,按計劃行事,準備迎接冤家們進城,這一次,我們要給孫大教主,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
奪門北去留孤城
午時,一刻。
天師道軍營,中軍,帥帳。
三大教首,相對而坐,孫恩的眉頭緊鎖,看著盧循,說道:“劉裕真的變了啊,以前要是這樣當著他的面女,他是絕對不會忍的,一定會出城。”
盧循笑著看向了徐道覆:“三弟,你的那些個機關,埋伏,布置用不上,是不是有些遺憾哪?!”
徐道覆平靜地說道:“我并不奇怪這一點,因為今天的劉裕,不是當年的那個京口小兵了,已經(jīng)過了靠一腔熱血,本能沖動而行事的時候。大哥今天說要用這招時,我就不看好,現(xiàn)在不過是證明了我的判斷而已。”
孫恩咬了咬牙:“可劉裕這樣見死不救,會失掉城中人心,也許北府軍的那些人對這些不在乎,可是城中民兵,只怕會當場嘩變,剛才我們叫罵的時候,劉裕最后沒有一句應對,我覺得,可能是城中出事了,他要去彈壓。”
徐道覆微微一笑:“是有這個可能,劉裕可以按兵法行事,但城里人管不了這么多,要換了我,現(xiàn)在就會一口血痰噴到他臉上,說日的反正不是你老婆,你才這么不在乎。”
盧循哈哈一笑:“不錯,三弟這樣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我看…………”
正說話音,外面沖進一個斥候,一臉興奮地說道:“三位教尊,剛才海鹽城北門大開,沖出幾百騎,都是北府兵,打著劉字旗號,向西北而去了。”
孫恩一下子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你說什么,幾百騎,向北而去?為首之人看清楚沒有,是不是劉裕?”
那斥候面露慚色:“他們出來得太快,而且,而且那煙塵漫天,看不清楚情況,只能看到那面劉字將旗,就是原來插在西門城頭的,劉裕剛才就站在那面旗下,這不會有假。”
孫恩笑著拍手道:“二弟,三弟,看到了吧,劉裕果然是呆不下去了,是啊,他來這里若是不能保護城中民眾的妻女,那誰會服氣?只怕是他彈壓不成,直接給趕了出去。那現(xiàn)在…………”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斥候沖了進來,一臉的喜色,說道:“教尊,大喜事,城頭升起一面白旗,城門大開,而那海鹽縣令鮑陋的首級,就掛在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