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輕輕地嘆了口氣:“阿珪,我說過,不要低估你的對手,劉顯如果能和拓跋窟咄聯合,那一定會想辦法離間你和賀蘭部的關系,七介山之戰的戰況,他會想辦法告訴賀蘭訥他們,若非如此,大哥怎么會召回染干和盧,來共商此事呢?現在你的處境并不樂觀,在賀蘭部,染干如果想殺你,大哥未必會保你。”
拓跋珪突然笑了起來:“這我倒不擔心,賀蘭部內,有我的眼線,他們真要動我,我會知道的,再說,我的那些個兄弟,個個是一可當百的勇士,必要的時候,護我殺出賀蘭部,也不是難事。倒是你,阿敏,你的幾個哥哥剛才說了想跟你敘敘舊,顯然是要問你我之事,你準備怎么回答?萬一說得不好,可是有性命之虞啊。”
賀蘭敏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這么急著要趕我走,就是怕我把和你的事情招出來,染干就有借口以褻瀆天神的名義,把你我拿去殺死祭天。阿珪,我沒說錯吧。”
拓跋硅的臉色微微一紅,轉而笑道:“你既然這么聰明,就不用我說什么了,我想,你這么聰明的女人,應該能編出一個讓你那幾個哥哥相信的理由。這回,我們的命運,是真正地捆綁在了一起,賀蘭敏,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賀蘭敏笑著站起了身:“我們會再見面的,我的狼主。”
當賀蘭敏的倩影消失在帳門之外時,滿帳里還是她身上留下的野百合的花香,拓跋珪閉上了眼睛,輕聲道:“你說得不錯,這個女人早就計劃好了,她回來,絕不會是送死。”
地毯微動,劉裕從一個坑里坐起了身,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你這個坑應該挖得深一點,呆在里面太難受了,更有那些蚯蚓螞蟥在身上爬來爬去的,萬一有條毒蛇,也許我會忍不住叫起來呢。”
拓跋珪微微一笑:“那你應該去怪你的夫人,這個坑可是她挖的,時間緊迫,有個能藏身之所就不錯了。”
劉裕從坑里跳了出來,在拓跋珪的對面席地而坐,他的臉上戴了以前蒼狼的人皮面具,雙目炯炯:“我的情報眼線告訴我,劉顯和拓跋窟咄之間一直有密使來往,從你剛從慕容垂那里回來,就開始了,看來,劉顯也是早早作了準備,若是在七介山殺了你,就會馬上轉而擁立拓跋窟咄,或者是自立。現在他這情況,只能跟你的小叔聯合了。”
拓跋珪冷笑道:“我的那個小叔,無能又懦弱,他跟劉顯聯手我可不怕,要是跟劉衛辰在一起,倒還有點麻煩,現在他選擇了跟劉顯當朋友,就是拒絕了劉衛辰,現在劉顯的勢力衰弱,遠不如強大的匈奴鐵弗,如果我是拓跋窟咄,是不會作出這樣愚蠢的選擇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暫時不用管獨孤部的事,專注于這里。”
劉裕搖了搖頭:“你還不能不管劉顯,他明著不是你的對手,但可以搞ansha。今天我要見你,就是為了此事。”
拓跋珪笑道:“這點我早就考慮過了,我的兄弟們,每天都會扮成我的模樣,跟我換帳而臥,劉顯的殺手絕不可能知道我每晚睡在哪里。”
劉裕微微一笑:“要是你的某個兄弟準備出賣你呢?”
空帳夜候殺手至
一刻鐘之后,拓跋珪的臥帳之內,一個二十出頭,黑瘦精干的壯士,站在拓跋珪和劉裕的面前,正是那尉古真。
拓跋珪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尉古真:“古真,想不到你我兒時就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回草原的時候,也是你
賀蘭巫女神預言
拓跋珪說著,站起身,抄起了身邊的大弓,還沒來得及搭箭上弦,只聽到草叢之中“嗚”地一聲,伴隨著凄厲的破空之聲,一桿長桿狼牙箭撲面而來,勢如流量,拓跋珪哈哈一笑:“來的好!”也不躲閃,手如閃電般地凌空一抓,長箭頓時入手,瞬間上弦,大喝道:“尉古真,這箭送你!”
語畢箭出,只聽到“嗖”地一聲,隔著百余步,就是一箭鉆入草叢,尉古真的臉色慘白,連忙一低頭,這一箭從他的頭頂擦過,不偏不倚,正中身后一個殺手的前xiong,只聽他悶哼一聲,仰天就倒,而嘴中的一股血箭,在他倒下的時候仰天噴出,如同海中鯨魚的噴浪一般,直上三四尺,再凌空落下,灑得周圍眾人滿身都是。
候引乙弗咬了咬牙,抽出背上的大刀,準備就要躍起,尉古真一把拉住了他,急道:“老兄,萬萬不可,我們的刺殺顯然被拓跋珪知道了,他這樣是早有準備,就是等著我們入坑呢,就象伏擊劉顯大人那樣,再不走,只怕一個人也走不脫了。”
候引乙弗恨恨地一跺腳,惡狠狠地最后看了一眼拓跋珪,一揮手:“我們撤!”他轉身就向著草叢深處跑去,四十余名殺手緊隨其后,兩人架起那給射死的同伴,很快,一片風吹草動之后,草叢又恢復了原樣,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帳門緩緩地落下,地毯微動,拓跋珪從地底坐直了身子,看著正在從臉上揭下面具的劉裕,笑道:“你說得不錯,這個坑里太讓人難受了,明天我就讓安同他們重挖一個,四周放木板,這樣免受蟲蟻叮咬之苦。”
劉裕平靜地從懷里掏出了蒼狼的面具,開始安上自己的臉,然后開始解身上的鐵甲:“你也太托大了,周圍一個人都不叫來,若是那候引乙弗真的不管不顧地殺進來,只怕你我二人,難以抵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