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抬起了頭,看著劉裕:“你真的決定了,以后就到草原上,不理會這天下的紛爭了嗎?”
劉裕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對大晉的守護,隨著我的死亡,已經結束,這點我說的很清楚,我沒有辦法再在身后不安全的情況下戰斗。至少是這三年,我不能回晉國?!?/p>
慕容蘭嘆了口氣:“草原上也并非風平浪靜,劉衛辰,劉顯,還有別的部落,都是狼一樣的狠角色,那個拓跋珪,也絕非善類,你要如何助他?”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你我既然已經再無隔閡,我也不瞞你,你大哥并不信任拓跋珪,現在只是讓我助他,一旦發現此人有叛燕之舉,就要我取他性命。我一開始也不用表現出我的身份,只要暗中相助即可,當拓跋珪需要燕國出兵支持時,我才需要和慕容垂取得聯系?!?/p>
慕容蘭微微一笑:“你要聯系的人,是不是需要以半把金刀為信物?”
劉裕的臉色一變,轉而釋然:“我早該想到的,和我聯系,接頭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你大哥不可能真的放棄讓你跟我接觸的機會,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我親眼看到了王妙音的背叛,從此之后,我再也不會跟你分開?!?/p>
慕容蘭點了點頭:“你的傷很重,剛才又是一番折騰,對你的元氣有損,這些天你就在這里好好養傷,養好傷后,我們再去草原。”
劉裕微微一笑:“想不到你我成了夫妻之后,居然是要你來照顧我,保護我。慕容,要是一天前你跟我說這個,我是打死也不信的?!?/p>
慕容蘭也跟著笑了起來:“一天前我也不會相信,這輩子我會跟你真的在一起,劉裕,記得你說的話,咱們之間,從此再無隔閡,也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和秘密。”
劉??戳艘谎鬯闹?,突然說道:“這個山洞看起來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嗎?”
慕容蘭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我以前暗中聯絡鄴城的同伙時的一個秘密據點,類似的據點,各地都有,長安,洛陽,鄴城,甚至建康,這些主要城市,都是我建立的,只是沒想到,會成為你我避難之所。這附近我很熟悉,你不用擔心,外面的情況,我也會打探之后告訴你。不過,現在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
劉裕笑道:“什么事?”
慕容蘭突然撅起了小嘴:“我們真正在一起了,以后你不能叫我慕容,我也不叫你劉裕,這樣太生份了?!?/p>
劉裕哈哈一笑,在慕容蘭的額上親了一口:“那你想怎么叫,都依你!”
慕容蘭的秀目眨了眨:“以后我們要去草原,你得隱瞞劉裕這個名字,就叫蒼狼吧,在那些蠻子面前,我就叫你狼哥哥,你叫我愛親,好不好?”
劉裕深情的看著慕容蘭:“沒有問題,愛親。”
黑手再聚相煎急(一)
建康,烏衣巷廢宅,枯井底,黑手黨秘殿。
幾枝牛油巨燭,燃燒著,火花爆裂的聲音偶爾響起,氣氛異常地詭異,沉悶。圓桌四周,黑手黨四大巨頭戴著面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冷冷地盯著坐在北方座椅之上的玄武,謝安,這位曾經權傾天下的大晉宰相,這會兒疲態盡顯,往日那犀利的眼神,這會兒也是所剩無幾,但就如他仍然撐著自己坐在桌前的那副神態一樣,保持著這個老人最后的威嚴與倔強。
白虎先開了口,冷冷地說道:“玄武,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玄武咬了咬牙:“我想不到,在黑手黨會議上議定的事情,你們居然能在背后捅刀子,四大家族這么多年的規矩,毀于一旦,從此以后,還有什么信任可言?”
青龍的眼中冷芒閃閃:“玄武,別人都可以說這話,你卻沒這資格,你可別忘了,二十多年前桓溫北伐的時候,你也做了同樣的事。當時同樣是在這個大殿,在這個桌前,你可是頭一個贊成北伐的,可后來你又做了什么?”
玄武的目光轉向了青龍,如同冷電:“桓溫是我們其中之一嗎?他是想要篡位的奸臣,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只不過當時你全力保他,我怕你壞了事,才只能在暗中進行。這次的事情,是你挑的頭,這算是對我當年的報復嗎?”
青龍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玄武,今天你的話,可是有失水準啊,我們四方鎮守,地位平等,誰也不可能凌駕于其他三家之上,這次你被針對,不是我挑頭,而是我們三家共同的意見,你想通過北伐把謝家置于我們之上,這個心思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你若真的一心為國,當年又怎么會阻攔桓溫成事?那套在外面的說詞,就不用在這里騙我們吧?!?/p>
玄武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桓溫從來沒有真心北伐過,他不過是撈取政績,聲望,為的是篡位。這點我們都心知肚明。而我這次北伐,可不是兒戲,是集結了我們謝家幾十年的積累,不管結果如何,都可以收復河山,卻被你們的這些私人算盤毀掉,你們難道都忘了我們的父祖輩建立這個黑手黨的初衷嗎?就是要保大晉江山,收復失地!”
青龍哈哈一笑:“保大晉江山還是為你謝家打天下?你自己清楚。若是這次北伐你不是扔下我們,只靠你自己的北府軍,我們又何必阻你?玄武,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和我們三家作對嗎?”
玄武咬了咬牙,轉頭看向了坐在對面的朱雀:“青龍和白虎害我,我可以理解,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連你也會跟他們一起,與我為敵!”
朱雀淡然道:“玄武大人,我必須保證家族的利益,你的舉動只會讓我們這幾家以后被你們家踩在腳下,不管我們以前有多少交情,我都不會幫你。其實這次我們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若不是我們的計劃,你的北府軍本應該會給慕容垂全部消滅的,連剩下的這點骨血都不會留。這已經是我們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給你們謝家留的一點家底,若非如此,你現在也不會坐在這里。就象我們四方鎮守,不是已經換了幾個家族么?就是你坐的這北方玄武之位,一開始也不是謝家吧。”
玄武的眼中光芒閃閃,最終,還是長嘆一聲:“你是想說,對我們家不會徹底踢出黑手黨,還繼續保留玄武之位,是嗎?”
朱雀點了點頭:“這是我們三家一致的意思,謝家畢竟是頂級家族,只要沒有非份之想,還是可以跟我們聯手扶大晉的。不過,你不能繼續留在這個位置之上了?!?/p>
玄武沉聲道:“為什么?我是謝家的掌門人,如果我不在,那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