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倒吸了一口冷氣:“什么,你們,你們也會看塵知兵?”
劉裕冷冷地說道:“楊首領,我們漢人的祖先,在幾千年前就打仗了,自古的歷代兵家大帥,留下了無數的兵書戰策,講的就是這些打仗之法,你是氐人,不知道這些不奇怪。其實你應該慶幸,這回跟我們是做朋友,如果你真的與我們為敵的話,會付出的代價,超過你的想象!”
楊秋又仔細地打量了劉裕兩眼,嘆了口氣:“上次君川一戰,彭超的幾萬大軍全軍覆沒,而聽說他們當面的晉軍不過數千,消息傳到中原,誰都不敢相信。后來聽說是謝玄練出了一支精銳無比的新軍,名叫北府軍,而其打頭陣的老虎部隊,則是精銳中的精銳。剛才你說你是老虎部隊的幢主,不知高姓大名,也讓我認識一下。”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我姓劉,名裕,劉邦的劉,富裕的裕。”
楊秋這一下臉色大變,連座下的戰馬也是一陣嘶鳴,幾乎控制不住,他雙腿緊緊地夾了幾下,緊勒韁繩,才算控制住這匹戰馬,可見他內心的驚懼有多大。
楊秋睜大了眼睛,聲音都有些發抖:“劉裕?你就是當面大敗俱難,全殲他兩萬騎兵的劉裕?”
劉裕微微一笑:“我只是先頭部隊罷了,真正消滅俱難的,是我們整個北府軍。怎么,現在我的名字,連楊首領都知道了?”
楊秋咬了咬牙:“怪不得徐將軍會讓你為先鋒過來查控情況,好,好,果然是英雄了得,有你在,壽春城想必是重兵把守,固若金湯。”
劉裕淡然道:“不錯,我北府軍已經派大軍前來壽春駐守了,而我就是先頭部隊,楊首領既然是自己人,也無須向你隱瞞這點,我現在陪你進城,見過徐將軍,不過,你的部下,還請留在此處暫時扎營,以免引起壽春軍民不必要的誤會。”
楊秋點了點頭:“自當如此。”說到這里,他打量了一下慕容南,沉聲道:“這位也是北府軍的部屬嗎?”
慕容南冷冷地說道:“楊首領,不該你問的事情,不要多問,就算你前來歸順,也并不一定和我們一個部隊,這事關軍情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軍紀的。”
楊秋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不,這位兄弟,你誤會了,我是跟晉軍打了多年交道,但極少見到晉軍中有騎兵,更不用說你們這二百余騎,人馬結合非常好,看起來倒象是跟馬兒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胡人騎士。”
慕容南微微一笑:“秦軍中不也有大量的步兵,也都是漢人嗎?楊首領,實話告訴你,北府軍是大晉傾國之力訓練和打造出來的一直精銳,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超過你的想象,不要用老眼光看人了,不然,俱難和彭超就是下場!”
楊秋的神色一凜,轉而打了個哈哈:“好了,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今天是見識到啦,我這就回去跟部下交代一下,讓他們在此扎營,然后隨二位進城見徐將軍。”
部曲家丁可逆襲
劉裕冷冷地看著楊秋打馬而回,奔向了本方的陣營,松了口氣,一邊慕容南突然笑了起來:“劉裕,你什么時候也會這樣騙人了?”
劉裕微微一笑:“怎么,我這樣很忠厚老實嗎?”
慕容南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我從不覺得你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但你這樣的大塊頭,居然還能說自己是徐元喜,尤其是說什么吃了五石散,可以返老還童,我當然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呢。”
劉裕勾了勾嘴角,看了看在一邊已經笑得前仰后合,干脆伏身于馬背之上的慕容南,嘆了口氣:“這有什么好笑的,那些天天服用此物的高門子弟,確實看起來一個個飄飄欲仙呢。”
慕容南笑著從馬背上起了身,雙眼之中光芒閃閃:“就算是玄帥,也只是看著風采過人而已,還沒到可以返老還童的地步。莫非,你也在吃五石散?”
劉裕不屑地擺了擺手:“我怎么可能服用那玩意,只有天師道的妖人才會這樣。而且那東西吃了傷身,沒什么好處的。”
慕容南點了點頭:“藥物會摧殘人的身體,最好不要去碰。不過,劉裕,現在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覺得這個楊秋,是來真心歸順的嗎?”
劉裕搖了搖頭:“不,他們絕對不會是真心來降的,如果真心來降,肯定會帶上自己的妻兒老小,就連檀憑之他們南下都會帶上全家全族,這些氐人將士又怎么會來投呢?這種整部隊地叛逃,即使是苻堅,也不可能放過他們的家人,輕則罰沒為奴,分賞其他軍士,重則全部誅殺,這是軍紀!”
慕容南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苻堅雖然對民還算寬和,但治軍很嚴,或者說,這是任何民族,任何國家的基本軍法,如果是你叛逃了,那你在京口的家人一樣會受到株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