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護衛(wèi)黃須兒
那名叫皇甫的黑臉護衛(wèi)點了點頭:“刁刺史帶來的兵馬,看著軍容嚴整,但是行軍之時,腳步還是失之虛浮,持槊掌旗之兵,旗桿槊桿微晃,一看皆知其力量訓練不是太足。”
“而其剛才大呼威武之聲時,雖然聽起來很大,但是不能持久,余音很快皆散,這說明其xiong中運氣吐納之法一般,反映其如果強行軍或者是越野逐賊時的奔跑能力并不出色?!?/p>
孫無終笑著點了點頭:“皇甫壯士真不愧是桓家的勇士啊,這兵好兵壞,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桓玄微微一笑:“皇甫護衛(wèi)以前在先父軍中就因軍功升到督護了,歷經(jīng)北伐,身經(jīng)百戰(zhàn),可是我們荊州一帶著名的勇士呢!他若不是為了報先父之恩,放棄了軍職,來當了我的護衛(wèi),只怕這會兒在荊州之地,已經(jīng)官至將軍了?!?/p>
皇甫敷嘆了口氣:“只恨桓公先故,不能完成北伐中原,恢復兩京的心愿,公子,這回您到義興太守任上之后,屬下請求暫離您這里,回到荊州從軍,秦虜即將攻打襄陽,屬下的戰(zhàn)場,應該在那里。”
另一條大漢也哈哈一笑:“皇甫兄,你要去襄陽了,我吳甫之也不能落下啊,同去同去!”
桓玄笑了笑:“二位這幾年的照顧,桓某銘記于五內(nèi),又怎么能阻止呢?;仡^我就給朱太守修書一封,讓你們回荊州從軍,我想,以二位的本事,一定可以建功立業(yè),青史留名的!”
說到這里,他看向了擂臺那邊:“那么,刁逵會派誰跟這劉裕打呢?”
刁逵的雙眼微微地瞇著,鼻子里吐著粗氣,緩緩地說道:“劉裕,你既然自己要找死,那怪不得我了!刁球刁幢主何在?”
一聲暴諾之聲響起,臺下的那個騎馬抽刀,指揮軍隊的將官躍馬而下,幾個箭步,就躥上了擂臺。
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鐵制面當,看不清容貌,一身鎖甲披掛,身長八尺有余,看起來就是孔武有力,動如脫兔,即使是劉裕,也不免微微點頭,暗道果然是條英雄好漢。
只是這個人慢慢地摘下面當時,所有擂臺上下的人,看清了他的臉,全都倒吸一口冷氣,劉裕也臉色一變,訝道:“你,你是胡虜?”
面當下的臉,是一張白色的面孔,藍眼珠子,黃色須發(fā),大胡子滿臉都是,鼻梁高挺,目光警惕而兇猛,但是,這貨絕不是漢人!
臺下暴發(fā)出一陣騷動,江東之地,有大江之隔,遠離戰(zhàn)亂,胡人見的少,而且即使是五胡亂華的時代,進入中原的胡人也多是匈奴,羌,氐等族,這些胡人人種與漢人類似,只不過是深目多須,相差并不是太多,起碼也是黃皮膚黑頭發(fā),但是這家伙卻是連膚色與須發(fā)都是完全金黃,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漢人!
臨江仙的二樓,劉林宗神色平靜,微微地吹了吹面前的一碗溫酒,淡淡地說道:“想不到刁逵的猛將兄,竟然是個鮮卑兒?!?/p>
楊林子點了點頭:“鮮卑人遠在塞外,又有這處白皮金發(fā)的人種,所以號稱白虜,想當年我大晉的開國元皇帝(東晉開國皇帝晉元帝司馬睿)就是有個鮮卑族的嬪妃,導致太子明皇帝也是黃須白皮,時人號稱鮮卑兒。隨著后來燕國慕容氏鮮卑叛我大晉,竊居中原,我們也跟鮮卑斷了聯(lián)系,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在這里,見到鮮卑兒!”
劉林宗點了點頭:“刁家在廣州那里有生意,也能買到些奴隸人口,而且畢竟我國現(xiàn)在與偽秦接壤,秦國有大量的鮮卑人,雙方的沖突和交戰(zhàn)也會產(chǎn)生一些戰(zhàn)俘??催@鮮卑兒,孔武有力,象是很高強的樣子,應該是戰(zhàn)場上的俘虜,給刁氏花重金買下以為護衛(wèi)。只是我想不到,刁逵竟然敢以此為人將,統(tǒng)領他家的部曲,難道,他不知道這京口之地,最恨胡虜嗎?”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看向了牢之,說道:“牢之,你看這鮮卑兒刁球,跟劉裕相比,誰能取勝?”
牢之淡淡地說道:“劉裕能贏,因為,在擂臺上不比騎射!”
劉裕冷冷地看著這個黃須白皮的鮮卑兒刁球,點了點頭:“怪不得刁刺史如此有自信,原來,你還能找到異族爪牙來助拳啊?!?/p>
刁逵冷冷地說道:“只要有德有才,忠于我大晉,有何不可用?漢武帝可以用金日磾為顧命大臣,我大晉也用過奚人陶侃為荊州刺史,我用個鮮卑部曲,又違了哪條律令了?”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可這里是京口,是出兵北伐最多,戰(zhàn)死最多男丁的地方,我們這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死在胡人手里,跟北方逆胡都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刁刺史你現(xiàn)在用個胡人在這里跟我比武,就不考慮這里京口父老鄉(xiāng)親們的感受嗎?”
刁逵哈哈一笑:“只要能勝,你管我的手段做什么?就說北伐,當年殷浩殷仆射出兵北伐,還不是以羌人姚襄和其部眾作為先鋒,差一點就收復中原了嗎?劉裕,你若是怕了,現(xiàn)在可以退出比武,不用找這些借口,沒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