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原來江倩文居然是剪了自己的一頭秀發,賣與那些做女紅或者是需要假發的大戶人家。
在這個年代,婦人的青絲可以用來做一些特定的針線活,或者是給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做云鬢等假發用。
不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用一頭秀發換來的錢給丈夫沽酒和買來下酒菜,這種犧牲,不是一般地大!
劉穆之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他一下子抓住了江倩文的素手,眼中淚光閃閃:“夫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做?”
江倩文微微一笑:“只要能讓夫君高興,這又有何妨?夫君若不在家,妾身也無須把美麗的一面展現給別人。好了,酒快涼了,夫君和劉大俠請用?!?/p>
一個時辰之后,劉裕與劉穆之站在村外的一處小丘之上,月光如水,散在兩人身邊,夜風微涼,輕拂著他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把二人嚴肅的表情,襯托無疑。
劉穆之的眼中淚光閃閃,剛才在喝酒的時候他一直有說有笑,但是,現在,到了這個地方,這個七尺男兒,終于也到了傷情之處,忍不住開始哽咽了。
劉裕嘆了口氣:“胖子,你應該好好珍惜你的夫人,這樣的妻子,不是每個人都有福分得到的。今天她為了挽回你的自尊,不惜斷發沽酒,今年如果發達了,一定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給她?!?/p>
劉穆之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一行我若不能功成名就,就不回來了!”
劉裕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胖子,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們結伴去廣陵!”
檀魏陷賭被設局
劉穆之睜大了眼睛:“你今天就要去賭場?你是要贏錢還是要去探查?”
劉裕笑道:“久賭神仙輸,我讓劉毅不要碰賭場,自己又怎么會去呢?你夫人為了你能安心去投軍,都作了這樣的犧牲了,總不能讓他們喝西北風吧。我聽說現在北府軍在招兵,軍餉是普通部隊的三倍以上,只要我們入了北府軍,靠著軍餉就能養家人?!?/p>
“只不過,我需要找人在平時照顧一下老母幼弟,我們兩家都人手不足,幫不上忙,我看新來的檀憑之和魏詠之家有不少半大小子,所以,在從軍之前,我要去找他們幫忙照看一下,順便把這兩個家伙也拉去從軍?!?/p>
“他們身手都很好,又跟胡人打過仗殺過人,能互相有個照應的。我們京口這里雖然個個好漢,但多是拳腳功夫,可上了戰場,就要講列陣,組織,用兵器這些,這點我還真得跟人家好好請教一下呢。”
說到這里,劉裕頓了頓:“而且我之前也說過,不解決了天師道和刁逵這兩個隱患,我心難安,是不會去投軍的。”
劉裕說到這里,站起身,轉身就走,他一邊揮手打著招呼,一邊讓他的話順風而來:“胖子,這幾天多陪陪夫人,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呢!”
正說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劉裕推門而出,只見三個小孩子飛奔而至,可不正是檀憑之的幾個侄子,檀韶、檀祗、還有魏詠之的弟弟魏順之嗎。
劉裕笑了起來:“我正要去你們家找你家叔父的,你們要是餓了,不應該來這里,這家很窮,而且主人是個貪吃的胖叔叔,你們是…………”
檀韶奔到劉裕面前,滿頭是汗,急道:“劉大哥,不好了,我叔父和魏叔為了攢錢投軍,去金滿堂賭場dubo,已經輸了幾千錢,給人捆起來啦,求你馬上去救救他們!”
劉裕的臉色一變,猛地一跺腳:“該死,早叫他們不要去賭錢,就是不聽,快快帶路,我現在去救他們。”
劉穆之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寄奴,你拿什么救,要蠻干嗎?”
劉裕咬了咬牙:“天師道就不應該出現在京口,賭場更不應該!這兩個毒瘤,在我走之前,正好借機解決掉,不然以后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同鄉呢!”
“胖子,你現在去找何叔和高叔,就說金滿堂賭坊有問題,有些人可能又想在京口惹事,他們知道該怎么做的。瓶子和兔子是身經百戰的勇士,要是毀在這賭場里,太可惜了,說什么我也要把他們救出來?!?/p>
說到這里,劉裕突然心中一動,邁出去的腿出停在了半空中,他的腦子里開始飛快地轉動起來,這是天師道的賭坊
獨闖龍潭為兄弟
李致之訝道:“刁家?他們不缺錢吧,這小賭坊能賺多少?”
劉林宗笑道:“刁家是想要霸占京口,這里的百姓有多厲害,你也知道了,天生就是最好的戰士,控制了此地,就控制了天下的精兵銳卒。刁家沒這個見識,但他們背后的王國寶,會稽王,甚至是陛下,都會有這個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