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下著一個小鉤子,勾著她的心,但又從未明說,進(jìn)可攻,退可守。
他告訴她,女子婚事何其重要,不忍她為大將軍府的妾室。
然而信紙上兩點干枯的淚痕,配上他一貫的述說自身艱難,像是在推著她作選擇,讓她選一個對他最有利的選項。
前世她本無可選,但因為心中另愛他人,對于父親的命令她滿心不愿,然而心上人的一封信,最終讓她下定了決心。
芷月把信遞給安沖,示意他看一看。
安沖不解,每一次他充當(dāng)送信使,阿姐看完信后,總是會寶貝的把信收起來,從沒有讓他過。
展開信,他好奇的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怪異,陛下不是喜歡他阿姐,怎么話里話外有種逼他阿姐同意他爹的命令?
再說他一個男子,又是一個帝王,做那婦人狀,遇事還會哭,嘶,有些冷……
安沖干笑兩聲,“陛下,陛下,他興許是……興許是情之所至……”
芷月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勸了一句,“沖兒,凡事多看多想,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不要一味的沖在前頭,命是自己的……”
“阿姐!”
安沖皺眉打斷她,“我知你可能心情復(fù)雜,但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忠于君上,忠于大盛,是要刻在我們骨子里的,為此奉上我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芷月眸中全是諷刺的笑容,忠的什么君?忠的什么國?
莫說原帝,他之過,造成千里餓殍。
就說少帝,他不止血脈不明,他也不配為君,為了贏,為了權(quán),他簡直不擇手段。
一個好的君上,應(yīng)該是君為輕,百姓為重,可到他這里是顛倒過來的,比之原帝好不到哪里去。
安沖氣鼓鼓的走,芷月沒有去追他,有些事情不經(jīng)歷一遍終不會醒悟。
他們這個府里一家四口,從來沒有溫情,她父親是個偽君子,母親心里眼里只有父親,生有他們兄弟三人,但他們加起來都不如父親的一個小拇指重要。
世人皆說她的父親安相是最忠于大盛之臣,但芷月卻知他的虛偽。
她的父親名喚安生,天生聰慧,又肯努力,哪怕出生寒門,卻立下要做治世能臣的宏愿。
一次意外,她的母親厲云侯之女厲栗,對他一見傾心,再到非他不嫁。
厲云侯看不上他,他的嫡女是要入宮的,哪里能與一窮二白的窮書生結(jié)親?
安生狀似很有骨氣,直道完不成立下的宏愿,便不娶正妻,直接就與厲栗斷了個干凈。
厲栗相思入骨,可心上人說的決絕,她也沒有辦法,幸好有庶姐厲貞看她可憐,為她著想,不止為他二人傳信,還鼓勵她為愛私奔。
這個庶姐厲貞,便是后來的厲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