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面躺在泥地上,雙目圓睜,瞳孔早已渙散,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狀的東西。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全身被一層半透明的黏液緊緊包裹。
那液體在晨光下泛著幽綠的光澤,像是從地底滲出的腐沼之漿,又似某種活物分泌的體液。
皮膚在黏液的侵蝕下呈現(xiàn)出蜂窩狀的潰爛,指尖蜷縮如枯枝,衣衫早已被腐蝕成碎片,貼在身上如同蛛網(wǎng)纏尸。
沒有人敢上前。
空氣仿佛凝滯,連風(fēng)都繞開了那片區(qū)域。
有人低聲嘀咕:“這……這不是人能弄出來的死法?!?/p>
另一個(gè)人顫聲接話:“大槐樹幾十年來從沒出過事,怎么偏偏今日……”話未說完,便被旁人一把捂住嘴。
有人飛奔回村報(bào)信,腳步踉蹌,像是背后有東西在追。
不多時(shí),王二披著外衣跌跌撞撞趕來,頭發(fā)凌亂,鞋都穿反了。
他一眼認(rèn)出那具尸體,喉嚨里猛地爆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整個(gè)人撲跪在地,雙手顫抖著想去觸碰。
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他怕那黏液會(huì)沾上自己,更怕妻子已不再是妻子,而是一具被異物寄居的容器。
“你嚎什么!”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
王村長(zhǎng)拄著拐杖疾步而來,臉色鐵青,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王二嘴角滲血。
“哭能把她哭活嗎?還不趕緊把人抬走!再拖下去,怕是連你也得栽在這兒!”
這一巴掌,打醒了王二,也打醒了圍觀的人群。
可當(dāng)王二紅著眼招呼平日稱兄道弟的幾個(gè)“兄弟”幫忙時(shí),那些人卻紛紛后退,有的低頭假裝系鞋帶,有的突然想起家里灶上還燉著飯。
酒桌上的豪言壯語,在死亡面前碎成齏粉。
“好啊,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如今連口棺材都抬不得?”王二怒極反笑,眼底血絲密布,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他咬牙站起,解下腰帶,準(zhǔn)備獨(dú)自將妻子背走。
就在這時(shí),村中老獵戶趙三撥開人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