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如同半個兒子啊!
是藥王宗年輕一代的翹楚,是正道的希望!
怎么會是他!?
他怎能……怎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憤、比魔道更殘忍百倍的事情?!
將一百多條朝夕相處的同門性命,投入血池煉化,只為了一己私欲!?
還暗中覬覦含煙的純陰本源,想要強行占有!?
這沖擊如同滅世的洪流,幾乎要將他一直以來的冷靜徹底沖垮!
柳成杰的手無意識地、顫抖地撫上額角,臉上褪盡了血色,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痛苦地閉上眼,仿佛要逃避這可怕的真相,但眼前卻更清晰地浮現出,劉聰那張曾在他面前義正詞嚴、痛心疾首指責柳含煙不該“接觸魔功”的臉龐:
“宗主!圣女身為我宗典范,若修習那等魔功,必將玷污宗門聲譽,動搖道心根本啊!此事萬萬不可!”
昔日那“正義凜然”的話語,猶在耳畔回旋,此刻卻化作最尖刻的諷刺,狠狠的鞭撻著柳成杰的心。
一個人,如何在痛斥魔功“玷污”的同時,自己卻在背地里干著,比魔修還要恐怖百倍的勾當?
這偽善的面具下,究竟藏著怎樣一顆冷酷扭曲的心?
巨大的落差感,讓柳成杰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椎直竄上頭頂,忍不住失聲喃喃:
“他……他怎么能……為何會……”
即使是女兒柳含煙親眼所見,親口所訴,但柳成杰還是不敢置信,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被至親至信之人背叛的茫然與心痛。
他一直視劉聰為己出,那份如同父親般的期許與厚望,此刻成了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哪里僅僅是宗門丑聞?
這簡直是對他作為宗主、作為長輩判斷力的徹底否定和羞辱!
一旁一直沉默觀察的畢陽,看著柳成杰痛心疾首、難以接受的模樣,理解那份復雜的感情。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在游戲中,那些驅使大陣的鬼王宗魔影,但現實中卻變成了劉聰。
這劇情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崩塌呀!
這背后必有更深的水。
他上前一步,聲音沉穩而清晰,試圖將柳成杰從情感的漩渦中,拉回現實的嚴峻:“宗主容稟。含煙所說句句屬實。”
“但有一點至關重要:那座大陣,規模宏大、結構精巧、陰邪力量深邃,遠非一個筑基期修士所能獨立布置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