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其實是最近才嘗到插畫市場日益繁榮的甜頭,她說:“我上大學那會兒,大家都沒什么展示的機會,cg繪畫更是不普及,現在看到這么多畫師被關注,插畫衍生出來的價值也越來越大,當然很開心啦?!?/p>
靳柏楊提出疑問:“其實我很好奇你這幾年為什么沒畫畫,寧愿去做婚禮策劃,也沒想過往畫手發展?”
程安之很坦誠地說:“因為需要向人民幣低頭啊。成為知名畫師之前,收入肯定不穩定。加上,我的學歷是有點問題的,想找個跟專業更貼合的工作,在當時有點難?!睂W歷是什么問題?”靳柏楊問。
程安之低頭笑笑:“回頭再跟你細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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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司北跟紀澤安一直談到傍晚。他們表兄弟從小到大算得上是兄友弟恭,像這樣劍拔弩張的對談,是頭一回。
談之前,老太太那邊就發了話,不管怎么樣,不能傷了兄弟和氣,又格外叮囑紀司北,在商言商的同時也不要太苛待自己的哥哥。
紀司北不明白所謂”苛待”指的是什么,他也不想深思。外孫和孫子的地位,在老太太那兒是有一定懸殊的。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到底掌心的那塊肉在里面,一旦發生危險,是比手背的肉要更受保護的。
紀澤安在轉讓股權的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前,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紀司北一番,說:“司北,我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你這么不像我的弟弟,而是像我的敵人。”
紀司北低頭笑笑,”表哥言重了。我們都姓紀,永遠是一家人,是利益共同體,何來敵對關系?你放心,財務那邊會立刻打款,你的燃眉之急,馬上就迎刃而解了。”
紀澤安胡亂寫下自己的名字后,將簽字筆重重地扔到紀司北的面前,”從此以后,大家各自珍重吧。”
他起身,氣勢洶洶地離去。
紀司北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那些小時候一起玩樂的場景,在一瞬間成了泡影。
他想起外公臨走前的教誨,老爺子說:“司北,你雖然是弟弟,但你們差不了兩歲,澤安性子沒有你沉穩,他莽撞的時候,你記得在旁邊多提醒他幾句。紀家以后仰仗他,也需要你……”
紀風荷在律師宣讀外公的遺囑之后,有問過他,外公這么安排,比紀澤安能力更強的他有沒有覺得不公平。
他說沒有。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外公總是把紀澤安抱在懷里,而讓他坐在腿邊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哪怕他們都姓紀,在外公心里,澤安也始終是最親的后輩。
其實他很感激外公這般分清楚親疏,這反倒激烈他更加獨立,也更加有野心。
程安之送給他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很沒新意,是她畫的一幅畫,畫的仍舊是他,但是那副畫的名字叫做——《野心家》
她在畫的背面寫了這么一句話——
紀司北,做個野心家沒什么不好的。我喜歡你野心勃勃的樣子,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野心會成為你的羽翼,帶你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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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司北繞了一段路去”定格”接程安之一起吃晚飯。
上車后,程安之發現紀司北心情不錯,問他:“下午去干嘛啦?看樣子應該很順利吧?!?/p>
紀司北點點頭,輕描淡寫道:“我把紀家持有來之的股權拿回來了?!?/p>
程安之聽后,花了點時間消化這個消息。她其實不太清楚來之科技跟紀家之間的淵源,只是看一些新聞八卦時,偶然看到有媒體分析來之科技的發展阻力,傳聞跟紀家勢力的干預有關。
明白所以后,她對紀司北說:“恭喜你呀小紀,二十歲那年立下的誓言,在你二十八歲的時候就提前實現啦?!?/p>
二十歲的紀司北,立下了往后不依靠紀家的誓言。可惜創業艱辛,他失敗過一次之后,向現實低頭,在創立來之科技之初接納了紀家的投資。之后兩種勢力的難以磨合和他身為創始人卻一再決策受阻,只有他知道這場內耗帶來的損傷有多大。
現在,他終于摒除一切阻力,帶領來之科技開啟新的篇章。
紀司北伸出手拍一下程安之的頭,”謝謝小程。”
程安之借機問他:“如果不是因為來之早就注冊了,前幾年你應該不會用這個名字吧?”注冊了就不能更換嗎?不能再注冊新的嗎?”紀司北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