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涼意的風拂面而過,顧軟詞的面紗隨風招搖,落在地上。
“姑娘,你的面紗掉——”
侯府二公子周聿治剛帶著侍從回府,撿起地上的面紗,遞給顧軟詞的時候,卻如遭雷擊。
“母——”
他剛想喊出來,卻意識到眼前女子的年紀明顯不符。
低下頭去,他看到顧軟詞腰間系著的那枚玉佩,果然跟當年小妹離家的時候那塊一模一樣。
“你是小……哼,你回來干什么?”
那個“妹”字終究燙嘴,沒有辦法說出來,話到后面反而帶上了指責。
顧軟詞卻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地回應了一句:“這話,你該去問周執禮。”
周聿治聞言更加生氣:“周卿然!這些年你跟著她果然沒有學好任何規矩,竟然敢直呼父親的名諱!”
“當年跟著她走的時候,不是說此生不會再認這門親人么?”
“如今就一輛破馬車,兩個丫頭,一個車夫,如此落魄地回到帝州城,怎么又跑到我們靖安侯府求收留?”
“她呢?當年離開的時候揚言不要娘家,也不要我們這幾個兒子了,如今怎么不敢出現了?是羞愧難當,藏在馬車里等著我們出來請她回去,還是壓根就沒臉前來見我們了?”
周聿治一連串的質問。
顧軟詞只是淡淡回應:“周卿然早就死了,母親,你也見不到她了。”
聞言,周聿治眼里一片蔭翳。
“閉嘴!你若是現在跪下給我請安,之后給父親和祖母磕頭道歉,我還愿意擔保你入府!”
“我周家的大小姐你是當不上了,若你誠心道歉,周家倒是不缺你一個粗使丫頭,賞你一口吃食也算是對得起你了。以后少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當年既然做了決定,現在后悔也沒有用?!?/p>
“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敬重母親和沁竹妹妹,我們三個哥哥自然還會照顧著你。”
“……”
周聿治長篇大論完,說得口干舌燥,卻發現對面的人從始至終,都沒給她一個眼神。
“告訴周執禮,是他自己不出來見我?!?/p>
說完,顧軟詞轉身便上了馬車。
一個侍女從周聿治手中搶過面紗,直接跟了上去。
車夫痛快地揚鞭,在周聿治詫異的眼神中直接調轉了馬頭。
“給周執禮帶一句話,今日我既然離開,他日即便整個侯府的人跪在我面前祈求,我也不會踏足一步?!?/p>
還沒等周聿治反應過來,車夫得意地駕著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