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畫是哪來的?”趙勁松道。
地攤后的青年答道:“都是我自己畫的,三百塊錢一幅。”
趙勁松指指那副風景畫,“這是哪個縣的景色?”
“延臺縣,大森山的。”
趙勁松情緒變得有點激動,“你按照實景畫的還是……”
“實景,昨天早上在山上現場取景畫好的,怎么了?”青年有點奇怪。
趙勁松一吸氣,想也不想地就從兜里摸出三百塊錢,“把畫給我包一下,我買了。”
不遠處的董學斌愣了一下,三百塊買一幅油畫?這不是有病嗎?商場賣的那種裝裱很漂亮的油畫也才一百多塊錢,有的幾十就能拿下來,你何必跟小攤兒上買一幅什么名氣都沒有的小畫家的畫?看上去也沒畫的有多好啊?董學斌覺得不對勁,想想,又折身走回來,“趙局長,好興致啊,買的什么畫啊?”
趙勁松隨口回了一句,然后抱著油畫就上了警車,油畫正面被一塊布裹住了,他似乎不想再讓第二個人看見似的。見趙勁松宛若如獲至寶,董學斌這個納悶啊,但此時此刻,他這幾個月鍛煉出來的敏感神經發揮了關鍵作用,董學斌第一反應就是,這幅畫有古怪,不然趙勁松不可能這般,雖然不清楚這畫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董學斌可不想讓趙勁松撿了便宜!
不管了,先搶過來再研究!
back三分鐘!
時間驟然一退!
“都是延臺縣的風景,三百塊錢一幅。”
“小伙子,你這畫三百可賣不出去,太貴了。”
正好回到了董學斌剛問青年價格的時候,側頭往后面一掃,趙勁松坐著的那輛警車已是過了紅綠燈,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董學斌不再猶豫,立刻摸出三百塊錢給了青年,“這幅風景畫我要了,給我包好,對,拿布包上。”
碰,身后傳來開車門的聲音,“董局長,上班去?一起上車吧?”
董學斌趕快拿身子一擋,“不用了,謝謝趙局長好意,走走路全當鍛煉身體了。”
趙勁松往董學斌后面看了眼,“董局長對油畫感興趣?”
董學斌笑了笑,“沒有,瞎看看而已。”
青年這時也裹好了油畫,“您拿好,畫框后面有眼兒,買個貼墻上的粘釘就能掛墻上了。”接過畫來,董學斌就跟趙勁松告了辭。見他買了油畫,趙勁松不禁有些嗤之以鼻,心說你裝什么文雅,這種小地攤上能有好畫嗎?
縣公安局大院。
回到辦公室,董學斌就做到椅子上將畫布撤掉,翻來覆去地研究著這張油畫,怎么看也沒看出有特別的地方,難道趙勁松很懂油畫,知道這是哪個油畫大師的作品所以才要買的?不應該啊,那賣畫的青年不是說這畫只是延臺縣的風景嗎?難道青年是胡扯的?或者這畫有其他自己不了解的特別之處?
又研究了十多分鐘,董學斌甚至快把畫框都給拆了,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董學斌把油畫往旁邊一推,“……請進。”
“董局長。”進來的是劉大海,今天縣局有個派出所所長的集體會,劉大海是來先和主管領導報到和匯報工作的。等簡單說了說這兩天惠田鄉的治安情況和一個比較敏感的案子后,劉大海就準備離開了。
董學斌眨眨眼睛,卻叫住了他,“老劉,別急著走,再坐會兒。”
劉大海笑著又坐了回去,知道董局長有事。
董學斌一沉吟,問道:“趙勁松局長你熟悉嗎?趙局長很懂油畫?”
“油畫?”劉大海狐疑地搖搖頭,“這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我從沒見趙局長對油畫感興趣,倒是一些花花草草,趙局長似乎很喜歡,也很有研究,早些年趙局長還經常帶著孩子去咱們惠田鄉后山摘野菜呢。”
董學斌捏著眉心疑惑道:“花草?”
劉大海一嗯,“趙局長年輕時是省植物研究所走出來的干部,對花草這些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