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朱鳴鶴打來的,也就是我爸的遺產公證律師。
我沖韓千洛使了個眼色,然后兩人抹黑從安全出口溜出去接聽。
“朱律師,有結果了么?”
果然是關于血緣鑒定的事,我一邊神色凝重地聽著,一邊屏住呼吸。
當時說是要一個星期出報告,現在才三天啊。我正納悶著呢,就聽到朱鳴鶴很抱歉地對我說:“真的很不好意思,姚女士,你現在方便來一下檢驗機構么?”
我還能說什么呢?
當然是趕緊把韓千洛打包一下一塊塞上車往那邊趕咯。
結果剛一進去,就看到俞成瑾也在……媽的,這屬蒼蠅的,還真是無孔不入。
“朱律師,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在電話里講的并不清楚,但大概意思是——報告貌似出了什么意外?
這時一個衣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出來,看樣子像個領導干部。
“您就是姚女士吧,實在非常抱歉?!彼椅樟宋帐?,然后說:“昨天晚上我們的檢驗室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一臺機器因為操作不當導致自燃。當時工作臺上數十份待檢樣品都被焚毀……”
“焚毀?”我看了看身邊的韓千洛,他說:“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以再提取一下血樣?!?/p>
我覺得事情有點蹊蹺。首先昨天晚上是周日,這種檢驗機構都是對公的,是不應該有人在操作的。
但是,我又覺得想不通——這些樣本不過就是血樣,焚毀一次大不了再抽一次,只是耽誤點時間罷了,該來的總還是來的。誰會那么無聊來裝神弄鬼?
事已至此,對方的部門領導也只能向我連連抱歉。我賠笑說算了,再找我那表叔姚宗毅相約過來一下就是。
但我還是太想要早點知道結果了,于是趕緊給我那表叔打電話。卻被告知他們一家人處理完遺產的事已經回去國外了!
“姚夕啊,這種事呢畢竟還是你和你繼母之間要解決的。表叔是個外人,也不好跟著瞎摻和了?!币ψ谝汶m然也愛財,但骨子里還是個挺懶挺明哲保身的人。
那天話趕著話也就一塊過來了,現在人家走都走了,又出這種幺蛾子,他自然是不愿意專門為這事回一趟國的。
我只好求他:“表叔,您就幫人幫到底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愿意付給您一些報酬——”
后來軟磨硬泡的,姚宗毅終于答應下個月初回國開會的時候順便陪我再來做一次鑒定。
雖然我心急如焚,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再提醒您一下,姚女士。”這時朱鳴鶴對我說:“你們雙方如果堅持不愿以你父親留下的遺囑來分割遺產的話,就只能等到法律訴訟來判決。
現在這個鑒定結果又出了意外,所以在那之前,你們還是不能動用你父親的任何財產。”
“我懂?!蔽尹c頭,我有薪水有存款,又不急著要動我爸那點股份。
放在里面好了,反正有韓千洛在,我不信他能由著它跌價。
我轉過身,看著靠在墻上看手機的俞成瑾:“俞先生,您也最好盡快通知一下你的當事人吧,看來……我們這一次要準備好打持久戰了。”
俞成瑾抬起眼睛沖我笑笑:“沒關系,隨時奉陪。”
就在這時,姚瑤推著蔣懷秀出現了。
“怎么回事?”她警惕地看了看我,又看看韓千洛。最后把目光落在俞成瑾身上:“俞律師,如果沒有鑒定報告,我們能不能用別的方式起訴?”
“能,”俞成瑾臉上自帶不嚴肅的表情,有時看上去還挺不靠譜的:“造份假的也可以,但是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