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前出獄,原因——”她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表格:“很抱歉,是為了配合其他部門指示,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提前一周放她出來的。”
我像是被凍住了全身的血液,在漆黑的夜色中怎么摸索也找不到我的心跳。
“減刑至少一個月起步吧!”我急道: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哪有人會無緣無故早放出來天的!
“抱歉女士,我們這里有自己的紀律。至于有沒有其他隱情,我也不清楚。”
我想不明白,孑然一身的姚瑤難道還有什么很硬的背景?
如果是那樣,又怎么可能只是提前一周……
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韓千洛,但是他正在開會,手機應該是靜音了不方便接。
于是我想也沒多想就直接打給程風雨——
“姚夕,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我說我怎么能冷靜,她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我最好朋友的丈夫,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弄死她,現在竟然被放出去了!
“姚夕,是我配合警方將她放出獄的。”程風雨低吟一聲,平靜地回答。
如果是以前的我,下一個動作應該就是直接用手機砸過去了。
然而如今我的心性已經被莫斯科郊外的大雪洗禮過,還能壓著一絲理智聽程風雨說。
“你過來吧,過來我們詳細說。韓千洛公司有點事,等下也會過來的。”
我懷著復雜而燥亂的心情,叫了輛出租車直接來到程風雨的事務所。
進門就看到一樓的大廳里,程風雨正跟兩個穿著警服的人坐在那。我的第一反應是:“姚瑤是不是越獄了?你們現在,是在配合警方捉拿她么!”
“姚夕,這二位是我以前在警署的老同事了,姚瑤這次的案子是他們全權負責。
你先過來坐下說。”程風雨向我打了個手勢,然后我看到已經挺起肚子的莫綠菲為我送了杯茶水過來。
這么多日子過去了,只要一看到孕婦,一看到帶著孩子的母親,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痛。
我以為只要姚瑤不死,我的噩夢就不會停止,哪里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
我擺著別扭的笑容跟兩位警官寒暄了一句,滿眼的希冀都是能讓他們趕緊給我一個合理的答復。
“姚女士的遭遇,我們深表同情。”其中一人說:“也恰恰是這樣,我們才相信,您能更愿意理解我們的做法。”
我一頭霧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姚瑤是你們放出去的還是自己逃出去的。”
警官拆開一個文件袋,把一堆照片倒在桌子上。我當場就傻眼了——
那是孩子的照片,男孩女孩哭著笑著,從襁褓中到歲年紀不等。
他們相貌各異,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眼神都是那么純粹和清澈。
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最不可原諒的事就是傷害這么美好的東西。
捂著嘴,我的眼睛有點發酸。
我問警官,這是什么意思。
“姚女士,我們也理解以你現在的遭遇,跟你講這種事一定讓你很難受。”警官對我說:“但是將心比心……這些孩子,都是福利院里被遺棄的孤兒。
他們大多有殘疾或先天疾病,很難有家人愿意領養。一旦被拐走,基本上面臨的命運都是很慘的。有的看似健康,被賣給不育家庭或邊遠山區,一旦被發現有病又會面臨二次遺棄。而有的更慘,直接被人拉到街上致殘乞討,要么就是廉價出售各種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