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沈良修是幕后黑手,那他為什么只殺安娜,而不是干脆殺了姚瑤?”
我之前就一直有個懷疑,沈良修看到林萍伏法后,本來應該秉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任由那可憐的兒媳婦背黑鍋。
但既然又添了人命,不如不做不休,把姚瑤一并處理了。難道是因為她在警方的地盤里不好下手?
可當時我也在拘留所呢。明明比精神疾控中心更不好下手才是,也沒見那愣頭青一樣的女殺手放棄啊。
所以我覺得要么是我的邏輯出了問題,要么就是姚瑤還有很多地方沒講實話。
結果我這么一問,其他人都沒說話。倒是程風雨突然笑得挺讓人毛骨悚然的:“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沒聽明白他什么意思,但通常來說,這種笑容的潛臺詞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韓千洛起身告訴我說我們走吧。我哦了一聲跟他下樓,下意識往陽臺看了看。沈欽君的背影落在冬日余暉下,與皚皚積雪格格不入。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一向自作多情的自己好像從來都沒了解過任何人。
就如昨天,我第一次看到那么不甘心的沈欽君,可以與他爺爺對抗到那步田地。
捅捅韓千洛,我輕輕問:“那么現(xiàn)在,沈欽君要救他媽媽,而你要為安娜報仇。所以你們才聯(lián)手對付名揚是么?”
韓千洛沒說話,只是嗯了一聲,然后小心地擁著我下樓。
我已經快要七個月了,上下樓梯這種事看起來還是危危險險的。
我能體會他保護我的心情,但我也同樣很想知道——
陳勉為什么不愿意把那卷錄像帶交出來…
那天在醫(yī)院的洗手間外,我就聽著了不少不著邊際的信息。事到如今,我猜他們兩人爭論的東西就是那卷從雷海諾家里找出的錄像帶。
韓千洛曾告訴我說陳勉已經交給程風雨了,但里面的內容沒什么意義。
我想,如果不是韓千洛騙我,那就是陳勉拿了假的有心騙他。
一個是我的男人,一個是湯緣的男人。我當然相信我家的。
于是我說:“韓千洛,陳勉不會傷害到緣緣的對么?”
“恩,不會……”
我想我一直以來致力于尋找的幸福安全感,就是只要攥著韓千洛的手便夠,多余的解釋都不需要。
經過大廳的時候,我跟電腦前的莫綠菲打招呼告別,然而無意中往吧臺下方瞄了一眼。
“咦?”我拉了拉韓千洛的衣袖:“緣緣給我送飯的保溫飯盒怎么在這里?”
程風雨這里的裝潢很奇葩,偶爾一隅就跟巫婆的煉藥房似的燒杯酒精燈一應具全。某個角落又跟諜戰(zhàn)大片似的,電臺錄音設備林林總總。
人家吧臺好歹放點值錢不值錢的古董吧,到他這里都快變證物臺了!
——我分明看到湯緣的飯盒就跟一塊“恐龍化石”擺在一起!
“喂,這東西怎么在這兒?拿去還給湯緣吧。湯伯父現(xiàn)在住院,說不定還要煲湯送飯的。”
“哦,一直忘在車后座上,那天我過來隨手就留在這了。”然后韓千洛問莫綠菲是否已經洗干凈。
說到這,我想現(xiàn)在時間還早。前面跟湯緣打電話的時候知道她爸已經醒了,于是我問韓千洛要不要順便去醫(yī)院看看湯鎮(zhèn)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