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看我脖子上這條項鏈值多少錢。跟你說,如果我落到那女人手里了,她連上面的一條鉆石都不會留給你的。
你把我的項鏈拿走,然后下山幫我報個警——這條項鏈是lisa–bullier設計的,夠你下半生衣食無憂的。你只管逃走你的,追不到你身上。
我知道這綁匪猶豫了,于是繼續說——你看我提包里還有三萬塊錢呢,這個是真的吧?
其實我的皮箱里還有一百萬,但我故意沒有把所有的錢都放在一起。
我猜姚瑤身邊會有不止一個幫手,錢是萬惡之源,是我能把這場戰役拉低到實力相當的第一個機會。
我對那男人說:“你把錢拿走,告訴我姚瑤在哪?!?/p>
我看著他把錢塞進包里,然后,突然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一邊抽搐著,一邊吐白沫。
我的手機響了。
“姚夕,你為我是白癡么?能用錢買來的幫手,再被你用錢買成對付我的武器?”
“你對他下毒了!”我驚道。
好狠的手段,我真想知道那個女人的心腸究竟是什么揉成的。
“把手機扔了,然后沿著盤山道一直往北走?!边@是姚瑤對我發出的最后一個指示。
雪越下越大,遮住了冬日里三點鐘的太陽。
我孑然一身地走在盤山道上,山的另一側是人為開發的風景區,還能穿來陣陣的歡聲笑語。
也許那些結伴而行的人們永遠都想象不到——距離他們咫尺之間里,有這么絕望又恐怖的犯罪正在進行著。
以前我特別喜歡下雪天,總覺得當那些純潔的色彩把世上一切是非都掩蓋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跟著平靜。
可如今,我踽踽獨行在天地間,放空了大腦里的一切,只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
越走越深,越走越遠,我之前被迫扔下了手機,與全世界失去了聯系。
唯一能寄希望的是他們可以找到這些線索,而不是明天一早發現我那仿若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的尸體。
我在天地之間找到了姚瑤的藏身點,那應該是廢棄守林人居住的那種小木房子。棲居在半山腰上,估計是荒廢已久了。
我猜有可能是建好之后才發現這個地理位置有點懸,造了雪場的話很容易被意外崩塌下來的雪堆給埋進去。
真難為姚瑤了,這么適合一決死戰的地方她怎么找到的呀。
踹門,進屋,我冷靜地舉起槍。面對著那個讓我恨不得生吞活剝的女惡魔!
我想要么干脆不要多廢話了,直接一槍崩了了事。哪怕她用刀架在沈欽君的脖子上,速度也不可能比我快。
直到我看到她手里攥著一枚打火機,然后這滿屋子的汽油味簡直讓人作嘔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也許今天沒想過要活著出來的人,不止我一個呢。
“姚夕,看不出來啊,你什么時候把自己變成這樣了。”
我說自從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做夢都想著有天能打爆你的腦袋。
“沈欽君就在這個地下室,我倒地的一瞬間——”姚瑤呵呵冷笑:“這火苗就會把他當成爐內烤鴨一樣。”
我瞄了一下地上的一具男人的尸體,跟之前那個炮灰差不多??礃幼?,都是姚瑤不知道花了幾個錢弄上來的。
“你還真是夠狠,一個活口都不留?!蔽艺α讼伦?,才意識到自己對死亡這件事已經開始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