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累著,想把孩子接過來。可是他一臉舍不得的樣子,又讓我不忍心。
不過我們等等可真是好樣的,對兩個爸爸一點都不偏心。這會兒瞇著眼睛哭兩聲,又把韓千洛給尿了……
為毛不能一次尿完啊!!!
我把孩子重新弄好,真是倍感做父母的艱辛。然后叫護士帶回育嬰室,差不多也該哄睡覺了。
韓千洛身上還有傷呢,這一尿把紗布都弄shi了。我手忙腳亂地幫他處理,生怕再給感染了。
“沒事,童子尿消毒的。”他平躺下來,笑著說。
我笑他白癡,我們等等是女孩好不好。
“姚夕,剛才我說的——”韓千洛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可能是我一時出神弄疼了他。
“緣緣的事……”我哦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她……也可能不想再見我吧。”
關心是因為放不下,但見面……是不是只能徒增尷尬與心痛。
我說,韓千洛,陳勉的死……我們真的難辭其咎。
就算有多少意外和借口,也無法彌補對緣緣的創傷。
我用了‘我們’。因為在我心里,終于已經學著把韓千洛的一切都自動規劃到自己身上了。我是他的妻子,他做錯的事,我跟他一起承擔。
韓千洛閉上眼不再說話了,直到我翻身爬到他身后抱著他睡午覺時才突然出聲:“這幾天,我一直能夢到陳勉。”
我心里越發難受,摟著他包扎厚厚的肩背輕輕地說:“你……別再難為自己了,陳勉在天有靈一定會原諒你的。”
“他一直站在黑暗里,好像想要跟我說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你只是心里太內疚太難受了。或者陳勉真的是托夢給你,希望我們這些做朋友的可以和緣緣和好如初……
“但愿吧。”他長嘆一聲,平翻過身后又開始咳嗽。
我按照醫囑要求,怕他咳壞了傷口,趕緊用醫用綁板壓著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來。
他要紙巾,我遞給他。雖然大夫說這傷好的沒那么快,連炎癥都要消一個多月。但每次看他咳嗽帶血還是覺得怵目驚心的。
后來我給他倒水吃藥,安撫他入睡。畢竟夜里肺疾偏重,大多時候要靠白天補睡眠養體力的。
我們沒有再就湯緣和陳勉的話題談下去,但我一直覺得隱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