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韓千玨已經虛脫得近似昏迷了,我看到韓千洛抱著他上車,那一雙纖長漂亮得手全都被鐵絲網磨破了。
——看得我一陣心驚肉跳的。
我們直接去了醫院,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量了血壓。說只是有些中暑反應,并無大礙。
一些外傷都是皮外擦碰,也沒什么關系。
韓千洛說不想弄醒他,讓他先在病房里睡一下,今晚就守著他。
“我先送你回去吧。”看看已經快要七點鐘了,韓千洛大概是擔心我受累。
“我陪你吧。”我不想走。剛剛坐在外面的時候,我就能感受到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只會被保護起來的女人,越是愛一個人便越是想要陪他承擔一些東西。
雖然我很清楚,無論我做什么……韓千玨的情況也不會因此而好些。
“不用,這是我的事。”他站起身來拎住我的胳膊,神色冷冷的。
我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再沖撞他。
“那你能開車了?我自己打車吧——”我顧忌到他剛剛晚餐的時候有喝過一點酒。
“沒事,幾口而已,都過去個小時了。”
后來韓千洛開車把我送回家,一路上……就再也沒話了。
進門后,他看看時間,然后簡單沖了個澡。之前有幾件替換的衣服留在我這邊,他便找了件干凈的換上。
“你照顧下自己,我過去陪阿玨。”輕輕擁了我一下,韓千洛準備出門。
“等下!”我拿了瓶水給他,剛才看到車里的已經喝完了:“韓千洛,能聽我說一句話么?”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定了定腳步:“說吧。”
“阿玨現在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是因為……激進治療的原因么?你昨天還說,下周還要送他去理療中心。就……不能等一等緩一緩么?”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擼虎須,但我愛他,也就愛著他的家人。
他能為我養大一個不屬于他的孩子,我同樣也愿意為他負擔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
韓千洛低下頭,牽起我的左手。我手腕上的那道齒痕才剛剛有點結痂,周圍還是又紅又腫的。
“還疼么?”他問。
我抿了下唇,搖搖頭。
“姚夕,你別管了行么?”韓千洛長出一口氣,放下我的手:“阿玨已經錯過了他人生中最好的年華,我不想他再耽誤了。
大夫說蘇醒后的一年左右是適合的恢復期,我也知道這對他來說會很痛苦,但是——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很多東西也應該學著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