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爬起身來整了整頭發(fā)。
一眼瞥到茶幾上的葡萄又少了一大半,心下慍怒:“韓千洛,你每次來的目的都是要很不客氣地吃光我的東西么!
上次披薩的事我還沒忘呢,這次你只能吃葡萄皮!”
我不想跟他廢話,準備上樓去洗澡。一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紙袋子——這是剛才韓千洛進門的時候帶過來的。
一件粉紅色的圍裙?!
不,這是孕婦防輻射服。
“給我的?”我怔怔地撿起來看了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不是,是圍裙。”我聽到韓千洛若無其事地說著,然后隨手把剛剛從沙發(fā)上撿到瞄了一眼的那張手術(shù)預約單給丟到茶幾上了:“既然你都決定了,就當圍裙用吧。”
我心里更難受了。咬了下唇,也沒再講什么,便徑自上樓去洗澡了。
等我下來的時候,韓千洛已經(jīng)走了。只有茶幾上的一個白瓷茶盤里,放滿了剝好了皮的葡萄粒。一顆顆,綠油油的像翡翠一樣。
我走過去,用牙簽挑了一顆放進嘴里——仿佛還有他手上特有的那種氣息。
————
“聽說了沒,皇翼集團的實收資本到賬了。九月底之前,咱們男裝部分公司就要正式運營了。”
“這么說,咱公司的賬目沒有什么問題?”
“當然了,咱們名揚集團又不是那小作坊的私營企業(yè),還能有什么假賬黑賬偷稅漏稅啊?韓總就是比較謹慎而已,這查了有大半個月,還不是一樣出的干凈漂亮的財報?”
我在洗手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幾個其他部門的同事在聊天。
她們講的這些事我也早就知道——名揚的賬目并沒有多大問題,審計公司也收工撤回了。
接下來很順利地到位了投資方的注冊資金,而我們設(shè)計部的任務也隨著時間逼近了deadle。
我們要在過年之前,趕出冬裝的第一季流行新品。
借著秋季新裝取得不小成績的勢頭,把整個品牌效應推到最巔峰。
這一次,光投放的廣告費和設(shè)計專利的申請費用就足足比往年的預算多劃了一倍半。
我昨天才交上去兩份設(shè)計圖給代維,他來負責琢磨揣測今年冬天的主流趨勢元素。
可是,我隱隱的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
韓千洛花了那么大的力氣更換了審計公司,卻主動提議讓姚瑤帶著內(nèi)審團隊協(xié)作。
這不相當于進村去抓偷雞賊,反而讓黃鼠狼帶路一樣么!
現(xiàn)在折騰了一大氣,反而什么都沒查出來?
好像哪里……怪怪的呀。
可是我看韓千洛一臉的淡定,照常出入著各種場合,一點都沒有不對勁。
而沈欽君……除了在偶爾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微微有停滯,多余的話和多余的接觸同樣也沒有。
姚瑤倒是春風得意的很,如今已經(jīng)力排眾議,漸漸坐穩(wěn)了cfo的代理席位。貌似這個名揚的財務大權(quán),又回落到她手里了?
我看不透這其中的風生水起,只能嘗試著把目光落回到我本職的這一批針腳線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