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有沈欽君的,有程風雨的,有韓千洛的,有韓千蕊的。
我想我突然意識到——那天從那個意識不清的男人口中說出的‘修羅場’,是不是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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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鐘之后,手術室的燈才像是吐出最后一口氣一樣,沉重熄滅。
大夫出來告訴我們這熬得不人不鬼一眾說:韓千蕊的狀況很穩定,幾處骨折需要時間恢復調養,內出血也已經控制住了,并且暫時看不出會有致殘性創傷。
雖然大家依然笑不出來,但至少面部那一塊塊緊繃的肌肉總算有了一絲松容。
跟著女孩的病床車送回特殊監護室以后,我才意識到自己累得已經快要站不穩了。
“夕夕,你還撐得住吧……”湯緣和白龍是在天快亮的時候趕過來的。我看到她赤著腳,因為其中一根高跟鞋在打雷海諾的時候被折斷了。
我開口,想說點什么,才發現整個喉嚨都啞了。可能是跟姚瑤叫囂時吼得破了音,也可能……是淚流的太多,脫水了。
“那邊情況怎么樣?”強打著精神,我只盼著能從雷海諾那個chusheng的口中挖到一點可以起訴姚瑤的證據。
湯緣搖了搖頭,同樣熬了一整個通宵的臉上亦是疲憊非常。
白龍告訴我說,那混蛋只是哭哭啼啼地說自己也不知道,有些客戶不是直接與他對口聯系的。
他說他幫人家洗了兩千五百萬,中間抽了點報酬以后就沒動靜了。直到昨天接到中間人的電話,說是為了感謝他,客人準備在今晚送個新鮮的姑娘犒勞他——
聽到‘兩千五百萬’的瞬間,我覺得自己貌似有條思路凜然接上了電源:
“緣緣……你還記得程風雨之前幫你調查雷海諾的事,”我四下找找,沒見到程風雨。才想起來剛才莫綠菲和林子賦已經強行帶他去看醫生了。
韓千洛那一下踹得他當場吐血,估計傷的也不會輕了。
“夕夕,你是說雷海諾的那個賬戶?”聽我提到這個,湯緣也立刻想到了:“當時是說有兩千五百萬的不明現金流對不對?”
這時從外面進來的張遠似乎聽到了我們兩人的對話,他湊過來插了一句:“這件事的暗箱追蹤是我與明天兩個人做的。這筆錢的確在雷海諾的賬戶里停留了近一個月,但是之后被分批轉移到了海外的幾個匿名賬戶中。
當時老板也跟我們分析過,應該是雷海諾幫人做的xiqian勾當——”
“夕夕,”湯緣見我沉默,伸手輕輕觸碰了我一下:“你是不是覺得,阿蕊這件事,是姚瑤故意用來賄賂雷海諾的?”
“我也不知道,”我嘆了口氣:“又或者,她還不知道你跟雷海諾離婚,想要這種下三濫的方式離間你和大家的關系?”
如果是湯緣的丈夫糟蹋了我們最好的朋友。說實在的,這里面剜肉也割不去的心結,的的確確會讓我們這對難姐難妹生不如死的。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我都能從這花式的手腕里看出姚瑤的行事風格。
但是,如果她與這筆莫名其妙的巨額現金有關,那事情可就一點也不簡單了。
我挺直的腰身,望向病房玻璃里面的身影。韓千洛就坐在那小丫頭的病床前,幾乎跟那些冰冷的儀器設備們融于一體。
我想進去跟他說幾句話,卻又不知該說點什么。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周北棋沒有拉開我就好了,不如讓他一腳也踹掉我的肚子……
我茫然的看著手里這份已經快被揉爛的離婚協議書,凝固的血漿幾乎要把它粘在我的手掌心。
輕輕往前邁了一步,我差點晃倒身子。還好周北棋再一次穩穩扶住了我,我苦笑:你這小男孩,到底是多想要喜當爹啊。
“姚夕,你已經累得不行了。我送你回去。”周北棋摟住我的肩,而我真的是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漸漸把重量靠在他的xiong膛上,我才發現……好像只有這個干凈的男孩身上才沒有血腥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