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每次過來看我,我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假裝睡覺。
偶爾這天跟他說上半句話的時候,我問的便是:“你打算什么時候簽字啊?”
以前我還真沒覺得自己有這么絕,用旁人的角度來看,我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本來應該稍微猶豫一些的,怎么反而越發(fā)堅決了。
其實只有我自己明白——如果我孑然一身,說不定還想跟姚瑤硬碰硬,趁著沈欽君對我有點感覺,可以爭一爭男人,氣一氣姚瑤。
但是現(xiàn)在,我有孩子,就真的不想跟瘋狗搶骨頭了。
后來沈欽君說:“爺爺很快就要八十大壽了,好歹……讓老人家高興高興,行么?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過了,也把這個門面裝過去。不差這幾天時候了。”
我算了算時間,沈欽君的爺爺沈良修是在下個月三號生辰。
話說這個八月份還真是夠忙的了——又要開董事會,又要惦記著老爺子生日,而且我媽也要出來了。
哦哦,對了,貌似程風雨還邀請我和湯緣去他的生日party。恩,姑且當他只是說說罷了。
我嘆了口氣,用稍微帶點鄙夷的眼神看看沈欽君:“你以前不是這么拖泥帶水的性格。既然要離,莫不如爽快一點。”
“那你呢,你以前……也沒那么絕吧。”我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口吻里有一絲無奈。
無奈你大爺?shù)模∥乙ο膩砭褪沁@樣的性格,只不過對你包容了十年而已!
我轉(zhuǎn)過臉去,不怎么想理他。突然又覺得有件事該問問:“媽怎么樣了?這幾天——”
自從那天跟林萍講了些敏感的事后,她再也沒下來看過我。
我被要求躺在床上不能動,也不好上樓去找她。但心里總覺得惦念著是個事——不管怎么說,她是長輩,又救過我。我有點過意不去。
“媽,不太好。”沈欽君低吟了一聲:“哦,不是身體,而是情緒非常不佳。
大夫說,可能是外傷引起的一點輕微憂郁癥……”
外傷還能引起憂郁癥?我心里訕訕的:只怕林萍是心里有郁結(jié)吧。
“李嬸在照顧她?”
“恩,有時,姚瑤也會去幫忙……”
提到姚瑤,我本能地收緊了心臟。那天不愉快的談話余音繞梁,還好這幾天她沒來招惹我。
“沈欽君,你……也去查了一些事是吧?”我想起留在程風雨的那張銀行卡,抬起眼睛看著他。
他沉默了幾秒鐘,沒有回答。好半天才口風一轉(zhuǎn):“姚夕,別想那么多。這些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是跟我沒關(guān)系。”我冷笑一聲:“你們‘夫妻’的賬你們自己算去吧。我累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