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走前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接到,也沒回。越發(fā)覺得他在我生活中可有可無的感覺,有點小輕松。
“媽,感覺怎么樣了?”這時我來到林萍床前,把她最喜歡的鳶尾花放在花瓶里。
我知道林萍是個非常講究生活品質(zhì)的人,單調(diào)的病房一定很讓她壓抑而難受。
“夕夕,你工作忙,又懷著身子,就不要來看我了…”林萍的臉色很差,但精神還算好。
我坐過來,從李嬸手里接過粥碗,親自喂她:“沒關(guān)系的,我一個人……現(xiàn)在很輕松很自在。沒事的時候,就過來陪陪您好了。”
“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林萍的聲音稍微哽了哽:“昨天的事,你也別過意不去,媽是保護(hù)孫子呢——”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小腹,肩膀上的傷不輕,動作有點僵。
聽她這么說,我心里更難受了。這邊陪著她,那邊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你媽媽,差不多快要出獄了吧?”林萍突然提到這個,我也終于意識到——在我那看似陰霾不定的混亂生活里,貌似總要發(fā)生一件好事了。
我媽王倩將在今年八月左右出獄,雖然她為我熬去了青春自由與健康,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終于可以相依為命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如果我媽知道她要做外婆了,一定也會非常欣慰吧——不過諷刺的事,沈欽君跟我從結(jié)婚到離婚都沒露過面……在我媽的印象中,我的丈夫居然是韓千洛。
“等你媽媽出來了,我?guī)湍銈冋覀€好點的療養(yǎng)院,我有個朋友——”我知道林萍是醫(yī)生,在這個圈子里總有些人脈。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用很溫柔的方式委婉拒絕。我很感謝林萍在那么危機(jī)的時候救了我,但這并不表示我會因為老人的心意而放棄好不容易下定的原則。
也就是說,我并不打算因為這次的意外而妥協(xié)于沈欽君的婚姻,更不想再承他們的恩情。
“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我母親的。”我笑了笑,問她還要不要吃了。
林萍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直到身后的門被輕敲了兩下,我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姚瑤,呼吸又緊張了兩下。
“我來看看伯母。”姚瑤笑得很甜,甜的卻讓人有些悚然。
我以為她想要以何韻的身份上位,重要先想辦法搞定這個眼里心里只有我肚子的未來婆婆吧。嘖嘖,她可真是夠拼的了,如果告訴林萍她是姚瑤,估計老人家當(dāng)場就要熱淚盈眶了吧,真搞不懂她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何秘書你來了啊?”我站起身,保持著不輸于她的優(yōu)雅。
“夕夕,我覺得有點累了。”很明顯的,林萍并不想理她。這在一定程度上讓我心里很爽。
“不好意思,我媽身體還虛弱,差不多也快過了探病的時間。”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雖然我跟沈欽君的婚姻關(guān)系已經(jīng)名存實亡,但只要一天沒領(lǐng)證,我就還能叫林萍一聲媽。
‘媽’這個字,在我的詞典里是很神圣的。誰敢惹我媽,我絕對揍到連你媽都不認(rèn)識你。
姚瑤明顯有些尷尬。不過她這個人,臉皮都是假的,哪里還會有真性情。
隨便說了幾句寒暄話后,就找個借口把我叫出去了。
我有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