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新選一次,不如…讓我殺了那個混蛋。畢竟我那時還只是個孩子,不用負法律責任,呵呵。
“媽,住的習慣不習慣啊?”我一邊給她削水果,一邊笑著問她。
她嗯嗯啊啊了幾句,說著不用太清晰,就能讓我聽的懂的話。
她說的是自己很好,讓我不用總是顧念她。
我抱她起來,想把剛才遺落在床上的白發揀一揀,凜然看到雪白的床單在靠近床沿那里…有一塊紅紅的污點。
我有點納悶,湊過去仔細看。
起初我以為是血,磕傷碰傷或者撓破了蚊子叮咬的皮膚。
可是仔細看看也不像,這紅色紅的過于艷麗了。像油漆,但又不像油漆那么厚重。
“姚小姐,你來啦!”聽到門外有人叫我,我回頭就看到抱著病歷卡過來的唐小詩。
“唐姐!”趕緊起身跟她打招呼,我看到她還像第一次見面時穿著干凈的護士裝,笑容很親和甜美。
“昨晚下過雨后天氣還不錯。”唐小詩說:“要不,我叫護理過來幫你一下,把阿姨推出去走走?”
“嗯,好。”
后來她叫過來了一位男護士,很輕松地把我媽媽放上了輪椅。我看著床上那一塊有點突兀的污點,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唐小詩說:“唐姐,你們這里…多久換一下床單啊?”
我知道自己這么問貌似有點不大禮貌,好像是跟人家計較投訴似的:“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到——”
唐小詩笑了笑:“哈,沒關系的。你說這點臟臟的…我也看到了。我們小護士昨天幫阿姨剪指甲的時候看到她指縫里也有。可能是推出去散步時沾到了紅色的涂料油泥什么的。
放心吧,我們院里常規是十天為老人換一次整備,本來也就在明后天了。姚小姐要是覺得別扭,我這就吩咐別人過來弄一下——”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就隨便……問一句。”我的臉紅了紅,心想著唐小詩說的好像也對,這紅紅的是有點像油泥印泥之類的。
我推著我媽走在泥土清新的花園里,唐小詩跟了我一段路,始終笑瞇瞇的樣子讓我覺得很親切。
“對了,之前唐姐你跟我提起過那個來找我媽媽的人。”我轉頭問問她:“后來,還有來過么?”
“沒來過呢,最好是我多心了。”唐小詩突然哦了一聲:“對了,我把這事也跟大窮說了,讓他先幫著查一查就是。”
“大……窮?”我覺得這句話里好像混進了奇怪的東西。
“哦,就是林子賦啦。”唐小詩不好意思地說:“他是我多年的好友,后來跟著程風雨一起做事。平時挺不靠譜的,但關鍵時候能擔當。”說到這里,她的眼神黯然了一下:“事情我也聽說了……那女孩,傷勢還好吧?”
我知道她這是問起韓千蕊,于是嗯了一聲點點頭:“還好,受了不少苦,但總算沒有吃大虧。”
唐小詩抿著唇,微微舒了一口氣:“但愿風雨能看的明白,也算因禍得福呢。
這些年,大家一個個的都有了歸宿。唯有他的終生幸福連一片浮萍都摸不著,現在已經是我們這群人最致力的事業了。
可是他經歷過太多的事,從事這個職業又是見慣人情冷暖的。所以自己總是那一副隱世高人無欲無求的臭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