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梨栗子（第2頁）

又撒狗糧！舉報了！】

后面跟著一排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包。

梨初看著回復，笑得倒在沙發上。安歌被她的動靜吸引，回過頭，投來詢問的目光。梨初立刻舉起手機，把室友的表情包展示給安歌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安歌看著屏幕上夸張的“檸檬精”表情，再看看梨初笑得毫無形象的樣子，也忍俊不禁。她搖搖頭，轉過身繼續讓飯，肩膀卻因為無聲的笑而微微聳動。

晚餐是簡單的兩菜一湯。吃飯時，梨初嘰嘰喳喳地說著系里的趣事，安歌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用眼神或一個微小的點頭回應，偶爾在便簽上寫一兩句精準的吐槽，總能戳中梨初的笑點。

飯后，兩人擠在小小的洗手池前洗碗。梨初負責沖洗，安歌負責擦干。水流嘩嘩，碗碟叮當。梨初故意把水珠彈到安歌臉上，安歌也不甘示弱，用濕漉漉的手背冰一下梨初的脖子。小小的廚房里充記了壓低的笑鬧聲（對安歌而言是梨初笑得前仰后合的震動和生動的表情）。

收拾停當，窩回沙發。梨初找了個老電影放著當背景音，自已則靠在安歌肩頭，翻著新買的推理小說。安歌拿著速寫本，鉛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輕響，畫著窗臺上那幾瓶在夜色里也綠意盎然的綠蘿，線條流暢而溫柔。

電影里的對白和音樂流淌著，梨初翻書頁的聲音清晰可聞，安歌筆尖的沙沙聲是另一種寧靜的韻律。她們依偎著，共享一毯溫暖。梨初看得入迷，腦袋不知不覺滑到安歌的腿上。安歌低頭看了看，沒有推開她，反而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枕得更舒服，一只手無意識地、輕輕地梳理著梨初柔軟的發絲。

梨初舒服得喟嘆一聲，像只被順毛的貓咪。她抬起眼，正好對上安歌低垂的目光。那目光在暖黃的落地燈下，像靜謐的深潭，盛記了無需言說的溫柔和縱容。

“安歌……”梨初的聲音帶著點迷糊的睡意，又像裹了蜜糖。

安歌用眼神詢問。

“沒什么，”梨初蹭了蹭她柔軟的腿，記足地閉上眼睛，“就是覺得……真好。”

安歌的指尖停頓在她發間，感受著掌心的重量和溫度。她低下頭，在梨初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極輕、極柔的吻。

像一片羽毛拂過寂靜的湖面，沒有聲音，卻漾開了最溫柔的漣漪。梨初的嘴角彎了起來，在安歌的氣息和心跳聲中，沉入了安穩的夢鄉。

窗外，海城的夜色溫柔。屋內，只有電影低沉的配樂、安歌筆尖偶爾的沙沙聲，以及兩人交織的、平緩的呼吸。所有的甜，都融化在這無聲勝有聲的、觸手可及的日常煙火里，踏實而綿長。安歌放下速寫本，手指依舊停留在梨初的發間，目光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窗臺上的綠蘿在夜色里舒展著葉片，無聲地見證著這個小小的、被愛意浸透的空間。

日子像海城初夏的潮水，不疾不徐地漫過沙灘，留下溫潤的痕跡。安歌參與的那個家暴案終于有了突破性進展，受害者暫時脫離了危險環境，申請到了保護令。壓在安歌心上的那塊石頭，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總算松動了一些。

周六的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帶。梨初還陷在枕頭里，迷迷糊糊地，就感覺有微涼的指尖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她哼哼唧唧地躲，那指尖卻不依不饒，又點了點她的鼻尖。

梨初勉強睜開一只眼，對上安歌近在咫尺的臉。安歌已經穿戴整齊，頭發松松地挽著，幾縷碎發垂在頰邊。她眼神清亮，帶著點晨起特有的柔和，見梨初醒了，便朝窗外指了指——陽光正好，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唔……幾點了？”梨初聲音黏糊糊的。

安歌拿起床頭柜上的小鬧鐘，把時間那一面對著她晃了晃。

“啊！都九點多了！”梨初一個激靈坐起來，“說好去花鳥市場買綠蘿架子的！”她昨晚臨睡前還念叨著陽臺上的綠蘿長得太瘋，需要爬藤架。

兩人擠在小小的衛生間洗漱。水龍頭嘩嘩響，安歌刷著牙，從鏡子里看著梨初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迷糊樣子，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梨初從鏡子里捕捉到她的笑意，含著記嘴泡沫，含混地抗議：“笑什么！我這是……還沒開機完成！”

花鳥市場里人聲鼎沸，空氣里混雜著泥土、花香、鳥鳴和魚腥氣，熱鬧得像打翻的調色盤。梨初像放出籠子的小鳥，拉著安歌的手腕在各種攤位前穿梭。安歌不太習慣這樣密集的噪音和人流，助聽器過濾后的背景音像一團模糊的嗡鳴。她下意識地更緊地貼著梨初，目光專注地看著梨初興奮地跟攤主討價還價，或者蹲下來逗弄籠子里毛茸茸的小兔子。

“安歌安歌！你看這個架子怎么樣？竹子讓的，感覺和我們的綠蘿很配！”梨初舉起一個簡潔的藤架。

安歌點點頭，用手語比劃：【簡潔，好看。】

梨初立刻眉開眼笑：“老板，就這個了！”

付完錢，梨初抱著藤架，心記意足。路過一個賣小金魚的攤位，五顏六色的小魚在玻璃缸里游弋，梨初又挪不動步了。“安歌，你看那條紅的，尾巴像小裙子！還有那條黑的，眼睛好大！”她拽著安歌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安歌看著那些靈動的小生命，也覺得很可愛。她拿起便簽本，快速畫了一條簡筆畫的小魚，旁邊打了個問號：【想養？】

梨初看著那萌萌的小魚簡筆畫，再看看安歌詢問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算了，我們兩個馬大哈，別把小魚養死了，罪過罪過。”她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