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念及多虧他自己才得知了被藏起的線索,裴云程還是僵硬地拉了拉嘴角,扯出個唬人的笑:“去吧。
”凌成化正要抬腳,目光掃過裴云程身后亭亭而立的女子。
他二人實在與這小地格格不入,裴云程自是皇子,氣度非凡也是應當,可女子站在他身后竟也不顯遜色,可以說是般配。
云棲州竟有這樣盡美盡善的女子?凌成化視線逐漸猶疑。
“公子,這位是?”裴云程右移一步,將沈卿遮得完全。
他不笑了,只寒聲道:“我的心腹暗衛(wèi),不必多問。
”凌成化一噎,并不相信眼前儀態(tài)萬千的女子是暗衛(wèi)。
但他也沒不識相地追問,只應了是轉身便去號召漁民。
“還得安排人看守何清許,別在我們撈上尸體前顧言玉就把他碎尸萬段了。
”沈卿說道,并不覺得自己夸張了。
“嗯,我已抽調(diào)了衙役暗中看守何清許和王壯苗了。
”裴云程早有準備。
凌成化真辦起事來效率還是很快的,雖然許多漁民對于打撈尸體萬分抗拒,但眼下他們也沒有旁的事情可做,軟硬兼施不久便應了。
日頭移轉,水面上小舟一葉一葉多起來,下游也拉起大網(wǎng),橫跨整個河面。
沈卿學了何葉的裝扮裝作少男,一次次一頭栽入水中又一次次一無所獲地爬回船上。
日月扭轉,小舟又一葉一葉地駛回岸邊,這一天沒得半點線索,漁民扯著嗓門笑嚷,水面一時的熱鬧似乎只是又回到魚苗旺盛的時節(jié)。
“明天繼續(xù)嗎?”沈卿一愣,沒想到裴云程會來問自己要首肯,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回:“得繼續(xù)。
”裴云程啞了片刻,補充:“打撈自然會繼續(xù)些時日,我是說你明天也要繼續(xù)這樣嗎?”沈卿握著長桿,他們也在悠悠駛回岸邊。
她很冷,手心卻冒汗。
“繼續(xù)。
”她依舊堅定。
她感覺自己渾身發(fā)燙,或許正是上天給她的暗示。
她沉聲道:“裴云程,我有預感,很快就會撈到了。
”不過她越是拼命,便越是記起何葉那雙shi漉漉的眼。
“屆時,一定要注意何清許。
”她又一次提醒道,只是不知為何,每每提到何清許她總覺無力。
或許,這也是命運給她的暗示。
她抬頭,見落單的鳥兒從頭頂飛過。
一扇羽翼,乘風飛過河面。
-“為什么要留何清許一條命?”風蕭不解地問道。
他勒了勒韁繩,馬兒放慢了腳步,他退至顧言玉馬車的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