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石含章看了看他一臉有詐的表情,又看了看趴在地上愜意吹風的狗,“你不會是想說這里有只黑白狐吧……”
譚霏玉舉起食指搖了搖,一臉煞有介事:“不不不。”
隨后他將中指和無名指并起,指尖同拇指捻到一起,形成一個小圈,看起來還真頗像犬科動物的腦袋,食指和尾指像豎起的耳朵。他把手側過來對著石含章:“你看,就在這里~”
石含章盯著他修長漂亮的手指。
心想,他真可愛。
后來兩人真在附近找了一圈,很遺憾沒遇見真的狐貍,倒是有些叫不出名字的鳥在沙礫中蹦跳一會兒又振翅飛走。
接著他們溜達到了長城大概也聽到了旁邊人的吐槽,等人走遠了,他才對譚霏玉道:“我覺得看這土墩還是挺有意義的……可能我比較能聯想。”
譚霏玉問:“聯想了什么?”
石含章:“這個墩臺以前的具體功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我知道我肯定有祖先被它直接或者間接保護了,他們活下來了,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之后才有了我,所以我能出生在這個地球,某種程度上要感謝這個墩子?!?/p>
“……有、有道理,這樣說的話它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譚霏玉思索一番,“按你這個邏輯它應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p>
然后譚霏玉雙手合十,對著它拜拜:“謝謝這塊大石頭。”
石含章:“等一下?!?/p>
譚霏玉側過來:“嗯?”
石含章:“它和石頭還是有區別的。”
譚霏玉想問你也有校對的職業病嗎?不容許任何詞語的概念被混淆。
結果石含章說:“石頭是我,它是土墩?!?/p>
譚霏玉哭笑不得:“……癡線?!?/p>
石含章:“這我聽得懂,你在罵我?!?/p>
譚霏玉趕緊否認:“沒有沒有,夸你呢?!?/p>
下午去爬了懸臂長城,比起看出他的猶豫,體貼道:“如果不想爬就在下面看看也行……”
激將出奇跡。
“誰說我不想爬了,我最喜歡的就是爬山——”譚霏玉深呼吸,健步如飛地踩上了臺階。
然后在十分鐘左右開始喘得像漏氣了一樣,緩慢地抬腿,艱難地攀爬。
石含章在他前面一點,走幾步就要轉過來看他,欲言又止。
幾度的氣溫,譚霏玉身上出了些汗,感覺不到一點冷。
走一段停一下,嘴硬說要慢慢走才能看風景,石含章沒揭穿他,陪著他放慢了腳步。
好幾次譚霏玉想伸出手問這位哥哥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真的不想努力了,但還是咬緊牙關邁步。
好幾次石含章也想伸手給他借力,想牽著他爬到最高點,但覺得這過于冒犯,蠢蠢欲動的手在空中虛晃一槍,最后改成插兜的動作,假裝是在找手機。
眼前的臺階數量逐漸減少,剩下最后幾步時譚霏玉重新變得輕盈,幾乎是蹦跳著上了最高處,微風撲面而來,山下的世界像縮小了比例尺的地圖,行走的人變成一個個移動的像素點。
石含章嘴角的笑也像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像素點,他近乎面無表情地鼓掌:“恭喜石榴王登頂,史書將會記載這天是石榴王黑山封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