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西破廟!哎,其實瘋子不瘋的時候,還有點好看哎!”
“他不會講話,
只會唔,唔這樣……啊哈哈哈”
孩子們吃著糖豆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沈清梧沒等他們說完,就已經往破方向跑了。
城西的破廟隱在一片竹林深處。沈清梧提著裙擺跨過倒塌的院墻,驚起幾只烏鴉。廟門早已腐朽,半掛在門框上隨風偶爾吱呀作響。殿內蛛網密布,唯有角落一堆干草似有人跡。
有人嗎?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殿內回蕩。
干草堆忽然動了動。她心里有些緊張還害怕,
但還是定了定神,走過去小心的撥開了干草。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坐起,亂發間露出一張瘦削的臉。那張臉上布滿污垢,卻依稀能辨出昔日輪廓——秀氣的眉,挺直的鼻,只是那雙總是含情的眼睛如今渾濁如泥。
小爹?沈清梧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那人渾身一震,踉蹌著往后縮:“唔……”嗓音沙啞如砂紙摩擦。
是我啊她跪下來抓住那雙枯枝般的手,是梧兒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縮。他觸電般抽回手,亂發后的眼睛慌亂四顧:不不是姑梧,梧
沈清梧心疼壞了,
她也不管沈硯身上臟不臟,一把將人摟進懷里。曾經縈繞她的檀香被酸腐味取代,那具總是溫暖的身子如今瘦得硌人。
哭了不知道多久,沈清梧收拾好情緒擦干淚。
小爹,我們回家。
暮色四合時,沈清梧扶著衣衫殘破的男人回到沈府偏門。她特意繞開了正院,卻還是在廊下撞見了抱著女兒的沈清樾。
夕陽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大家都沒說話。沈清樾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半邊臉浸在陰影里。他懷中的女兒好奇地望向陌生人,突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抱
沈硯似乎對外界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邊,被沈清梧拉著。
清樾,沈清梧直視夫郎的眼睛,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但她能感覺到,現在沈清樾似乎很難過很難過,
這個堅強的男子似乎在用渾身的力氣維持著體面,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能不把這樣的小爹接回家,,清樾,我找到小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