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腳步有些虛浮,她的話,將她數年來心底最深處的噩夢毫不留情扯出。
恰在此時,奚奴一把提起佩劍貼上她的手背,他的聲音與這冰涼的觸感一同傳來,“流箏姑娘,殿下還在宮中等您。”
流箏找回了些神智,明白他這話的深意。
謝修珩還在宮中等她,所以她不能在這里出事。
流箏閉了閉眼,將腦中方才升騰起的陌生情緒忍下。
她睜開眼,看向面前的女人,“你要如何,才會放過他們兩個孩子?”
樓主瞇眼一笑:“想讓我放過他們?可以啊,我雖心狠手辣,但到底沒有對孩子下手的習慣,你到底跟在我身邊十年,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全了你這愿望。”
她瞇了瞇眼,握緊手中的長鞭,紅唇微啟,“流箏,你過來。”
“只要你愿意走過來,我便放過他們兩個。”
阿杜忙瞪大眼睛,沖著不遠處的流箏搖頭,他雙手皆被身后的人壓得動彈不得,只能將頭搖得仿佛波浪鼓。
阿梧年紀尚小,看不懂眼前這一幕,只知道自己和哥哥此時都受制于人,而救過他們的恩人也被壞人威脅,驚恐得哭起來,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流箏還沒作反應,奚奴已經橫了劍鞘在她身前,“流箏姑娘,你不能過去。”
他眉眼肅重,“屬下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流箏微怔,這個時候,竟然心平氣和地笑了聲,“奚奴,有時候,你倒也不用太聽你主子的話。”
她眉眼平平,沒有一絲情緒,“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她是不會殺了我的。”
但卻不一定不會傷害孩子。
恰在此刻,心急如焚的阿杜趁身后的守衛懈怠,一腳踹在了他兩腿中間,守衛下意識悶哼一聲,摁住他的雙手也送了些,阿杜忙扯下口中的布料,扯著嗓子吼出聲:“姐姐快跑,有陷阱!”
守衛本以為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卻未料到他手腳還算利索,被這一出惹惱,抬腳便朝他踹了過去。
阿杜到底是個孩子,身子破布似的被踹出去幾步,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阿梧掙扎著身子,眼淚已經糊滿了臉頰。
守衛幾步來到他面前,抬起手中的劍就要刺下去,流箏已經反手抽出腰后的匕首,手腕一轉便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