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忽然抬頭,伸手拉住流箏的手臂,慢慢收緊,眼神懇切:“阿箏姑娘……算了吧,我不想生事。”
流箏看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經過那人時,將擋道的人踹到一旁,兩人剛走出門,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整齊有序。
流箏微微蹙眉,應當是剛才那人叫來的侍衛。
鐘月此時也聽見了這聲音,面色有幾分驚慌,握緊她的手:“阿箏姑娘……怎么辦???”
流箏四處看了看,牽著她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腳步很快,鐘月被她牽著,跟在她身后,看著前方她清瘦卻筆直的身影,目光又落在流箏牽著她的手上,她抿了抿唇。
前方不遠處是一間屋子,流箏貼著門站了會兒,沒聽到什么聲響,剛要推開門,忽然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她眸光微閃,正要拉著鐘月離開,腳步一旋,侍衛追捕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
她當機立斷,反手推門而入,拉著鐘月進來后迅速關上門,屋內陳設雅致古樸,她掃視了一圈,空無一人。
流箏慢慢靠近里間,卻聽到隱約的水聲。
她瞇了下眼,轉頭看向鐘月,手指抵在唇間示意她安靜,鐘月不知道她發現了什么,但出奇地信任她,點了下頭。
流箏站在她前面,將她的身子掩在身后,往里間走了幾步,右手摸上匕首的同時,一把掀開珠簾,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里頭的情景也徹底暴露在她眼前。
霧氣騰騰而上間,水珠順著寬闊的肩頭緩慢流下,線條流暢,剩下的風景被束在褻衣里,里頭的人好似也覺察到什么,偏了偏頭,立即穿好衣裳,望過來。
流箏素來耳聰目明,該看的不該看的通通都看到了,并且每一幀每一副還在她眼底無限放大清晰。
鐘月見她直挺挺站在原地不動,好似僵住一般,忍不住擔心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墊腳側過流箏的身子望過去,“阿箏姑娘,里面怎么了……”
然而她還未望過去,眼前忽然一黑,有溫熱的觸覺覆在她眼上,迷惑間,慣常清冷的那道嗓音莫名夾雜著一絲僵硬:
“……沒什么?!?/p>
非禮勿視。
流箏早已偏過頭去,奈何腦海中記憶太過清晰,她忍不住閉了閉眼,推著鐘月出去,順手拉上門。
她用的力氣應當不大,然而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好似要狠狠砸到誰的心上。
鐘月的眼睛這時才被放開,她看著眼前的流箏,直覺她的面容和剛進門時好似有些不一樣,反而卻琢磨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阿箏姑娘……你剛剛看到了什么了嗎?”
流箏別過頭來,慣常冷靜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閃爍,然而她定力十足,只是淡聲道:“沒什么?!?/p>
鐘月看著她抿直的唇角,微微疑惑,還要發問,那頭的門忽然被推開,下一瞬,珠簾碰撞的聲音響起,有人走了出來。
他shi潤的長發披在肩頭,素白的衣衫外略微松垮套了件外衫,面容如玉,氣質溫潤,鐘月看著他,震驚地瞪大雙眼,她正要發問,轉頭卻看見流箏面色好似比剛剛更加冷淡,她抿了抿唇,卻見那位相貌英俊的公子遙遙看向她身旁的人,微微一笑,嗓音清潤:“流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p>
鐘月張了張嘴,頗為驚訝看向流箏,瞧見流箏面色平靜卻泛冷,克制住了詢問的念頭。
流箏扯了扯唇:“謝公子,如果可以,我想永遠不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