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你家夫君中的雖不是什么劇毒,但是因他原先有傷在身,抵抗力本就微弱,再加上這一遭,若是一個時辰內沒能服下解藥,怕是……有生命危險。”
流箏點頭,看著大夫道:“那便麻煩您,在我回來之前,幫我好生照看著他,銀子定然不會少你們的。”
她說完,四下看了眼,走到桌子邊取下放著的幕籬,隨后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銀子,買這副幕籬。”
她戴上幕籬,隨后向外走去。
大夫看著她的背影,怔愣過后忙起身道:“姑娘,你得快點啊,你家夫君中的毒可不等人。”
流箏腳步一踉蹌,猛地閉了閉眼,加快步子向外走去。
身后小廝看著她的背影,忽的撓了撓頭,目露疑惑:“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位姑娘……”
大夫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毫不客氣道:“無論什么姑娘,只要是個有幾分姿色的,你都覺得在哪見過。”
小廝連忙反駁:“才不是!我只是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
大夫見他仍站在原地愣愣望著那位姑娘遠去的背影,又是一巴掌扇到他頭上:“還看呢?還不快去燒熱水,拿塊干凈的布來,給這位公子敷上。”
小廝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職責,連忙應聲,起身去準備了。
順帶也將方才的思緒拋在腦后。
……
那頭,流箏在一家酒館面前停下,她仰頭看著頭頂的牌子,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唇。
幾個加大加粗的字體寫著赫然幾個字:君心酒館。
酒館內客人很多,來來往往的人群如織,流箏剛走進去,便聞到酒香四溢。
她的身影也吸引來不少目光,縱然頭上戴著幕籬,但衣衫下綽約身影依舊遮擋不住。
有坐在外面的男子醉醺醺睜開眼睛,聞到一陣清涼的冷質香傳入鼻息,一眼便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姑娘,剛要伸手,被小廝不動聲色擋住,等那小廝走開,那道曼妙身影已然不在了。
男子不耐地咒罵一聲,隨后便又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流箏走到柜臺前時,女人身著長裙,正翹著雙腿,一晃一晃的,身子懶洋洋地倒在軟倚上,恍若無骨,烏黑的頭發散開,臉上蓋著本書。
流箏走過去,用手指輕輕扣了扣桌案,女人好似正在睡夢中,微微動了動頭,沒反應,流箏又敲了敲桌面,這次的聲音比方才還要響亮。
這下,女人好似才被吵醒,身子抖了抖,染著紅蔻丹的纖長指節往身后一指,聲音模糊不清道:“想要什么酒,多少酒,都去外頭找小廝,別來煩老娘。”
流箏看著她,眉頭微挑,傾身過去一把將她臉上的書取下,刺眼的光瞬間照進眼里,女人皺了皺好看的眉,不耐煩地睜開眼:“哪個不長眼的……”
瞧見眼前站著的人的瞬間,她面色一變,眼里多了幾分肅重,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朝四周看了幾眼,見沒人注意這里,她才起身將流箏拉進身后的房間,關上門。
女人轉過身來看向流箏,眼底有幾分驚訝,隨后又恢復了平常那副不著調的模樣,懶洋洋地開口:“喲,瞧瞧,這不是我們的稀客嗎?怎么今日想起來找我了?不是說好了從此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見,見面也只當陌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