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攔不了太子多久,此刻她身上的蠱毒已經發作,若再耽誤一刻,后果你是否承擔得起?”
樓主抿著唇,慢慢松了口氣,將手中的長鞭給她。
國師揮著長鞭將她卷來,流箏被他毫不留情扯來,身上的衣裳被粗糲的地面磨破。
然而下一刻,鞭子被飛來的長劍砍斷,錚然一聲,劍深深刺入地面。
流箏被拉扯的身體停下,破布似的倒在地上。
濺起的塵土飛揚,將眼前的視線染得昏黃,她眼底逐漸模糊,沒有力氣再站起,耳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無數刀劍相沖的聲音,她咳了幾聲,手腕垂落地面。
有一道身影直直沖她而來,雙膝重重滑跪在她面前,悶重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下一瞬間,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
流箏緩慢眨了眨眼,視線順著墨色蟒袍上的金紋蜿蜒向上,那張熟悉的面容落進眼底。
他面色沉痛,一雙黑眸透著罕見的慌張,薄唇抿地緊緊的,仿佛丟失了獨一無二的珍寶,是流箏從未見過的神色。
他的手臂摟得很緊,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仿佛在抖,流箏的心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在他的視線下笑出聲。
“你來晚了。”
謝修珩摟著她的手臂收緊,下顎繃得極緊,低低地“嗯”了一聲,“我來晚了。”
“我受了好多傷。”
“我的錯。”
流箏輕笑一聲,用最后的力氣摟住他,腦袋枕在他xiong口,聽到他xiong腔下急促不穩的心跳聲,從來沒有這么快過。
她嗓音很輕,謝修珩貼近了才聽到。
“謝修珩,我好討厭這種感覺,”流箏望著頭頂的天,周遭的一切聲音、顏色慢慢離她遠去。
“我想守護的一切,想得到的一切,都像個笑話。”
謝修珩在她閉眼前,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別怪奚奴,他已經做到最好了。”
謝修珩怕弄疼她,微微松了松手臂,將她輕輕摁入懷里,繃緊的下顎抵在她頭頂,閉了閉眼,嗓音很輕。
“我來晚了,讓你受了好多傷,是我的錯。”
“流箏姑娘好堅強,撐到了最后,沒關系,現在可以睡了。”
他睜開眼,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吻在她眉心,知道她聽不到,卻還是一字一句道出來,“我不會讓你想做的那些成為笑話。”
“知道了,我不會怪他。”
隔著一段距離,國師眼神落在兩人身上,馬蹄聲在耳邊響起,他瞇了瞇眼,循聲望去。
訓練有素的一隊士兵立在不遠處,走在最前方的人一身玄色衣裝,穩穩端坐在馬匹上,身姿挺拔,手中握著佩劍。
國師眼底的平靜散去,墨色的眸子情愫深重,望向眼前的人。
男人立在馬上,眼眸微瞇,神色冷淡,“我該喚你容大人,還是國師大人?”
“你說呢?”
“——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