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子蒼白的面容上滿是倔強,“小女沒什么可以給恩人的,除了一聲道謝,還望公子給小女這個機會?!?/p>
流箏透過車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回眸看了眼身旁的人,“謝公子,你救下的人要向你親自道謝?!?/p>
謝修珩眉頭微動,糾正道:“是奚奴救下的?!?/p>
流箏倚著窗口,睨了他一眼,“你下的命令,為何要推給奚奴?”
謝修珩眉頭一皺:“你在為奚奴訴苦?”
兩人爭執間,馬車外傳來女子輕柔的聲線,“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若非公子及時出現,怕是小女現在已然遭遇不測……”
馬車外女子的嗓音輕柔,帶著啜泣后獨有的沙啞,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惹人垂憐,流箏想到方才見到的那張臉,忽然勾了勾唇角,看向身側的人,“謝公子不打開轎簾看看嗎?”
謝修珩望著她,似是認真詢問,“打開轎簾做什么?”
“自然是看看被你救下的女子長什么樣子?!?/p>
“看她做什么?”
流箏點了點眉心,瞇了瞇眼,歪頭看向他,“那就要問問,謝公子救下她是為了什么了。”
謝修珩彎了彎唇,“流箏姑娘是不是想多了?我救下她,只是隨手之舉,畢竟我也無法預知到會遇上這種事情?!?/p>
流箏只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中卻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不信。
謝修珩揚了揚眉,竟真的抬手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站著的女人:“我來到此處實屬巧合,能夠遇到姑娘也算緣分,姑娘不必客氣,只是在下隨手之舉。”
那女子一抬頭,見到他面容時面上劃過一絲驚艷,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竊喜,咬著唇,似有幾分羞怯似的偏開目光,“公子,小女有個不情之請……”
謝修珩似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接下來要說的那番話,面色不溫不淡,“姑娘請說?!?/p>
白裙女子一撩裙擺,豁然下跪,揚起一張白凈清艷的小臉,“這位公子,實不相瞞,小女自小無父無母,孤苦一人長大,后被一好心人收留,這才免得流離,小女本想就這樣與養父平安度過一生,用后半輩子回報他的養育之恩,只是好景不長,小女一次上街不慎撞上了方才那位慕容少爺,慕容少爺家大業大,威逼利誘小女做妾,小女被養父呵護著長大,自是不愿,誰知他仍不死心,數次糾纏……”
眼淚順著她白凈的臉龐滑下,被她一把抹去,抬眼時,盈滿淚珠的清澈雙眸滿是倔強,“一開始,小女顧忌著養父身體不好,不敢跟那慕容少爺明著對抗,可誰知……后來,小女的養父不慎染病去世,自此,小女在這世間再無牽掛,不堪忍受慕容少爺的騷擾,只是慕容少爺仍是不收手,更是變本加厲……”
她嗓音哽咽,頓了會方才繼續道:“小女雖未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只是依舊是被養父從小呵護著長大,怎會忍受慕容少爺的折辱?”
謝修珩靜靜聽著,并未打斷她,在她這話音落下后,適時出聲,“你想如何?”
白裙女子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如今小女家也沒了,懇請公子給小女一個機會,讓小女留在你身邊,小女愿意為公子做牛做馬,只為報答今日之恩。”
女子的身材瘦削纖細,直挺挺跪立在凜風中,仿佛一株寒梅傲然獨立,面容清絕,眼神堅定,任何人看了,都不免心生動容。
流箏遠遠望著,忽然笑了一聲,偏頭望向身邊的人,她抱著肩靠在一旁,就想看看他是如何打算。
謝修珩面容溫淡,沒有因她這番話生出些動容,好似絲毫不為她所打動,只是末了,淡淡吐出一句,“做牛做馬?你也看到了,我侍從繁多,應當不缺你一個?!?/p>
流箏挑了挑眉,他這是要拒絕的意思?既然要拒絕,為何當初還要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