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抽出腰后匕首,刀柄在指尖靈活游走幾轉,隨后如星火般向前刺去,然而,就在刀刃即將觸及床上沉睡之人的前一刻,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流箏抬腳便要踢去,那人卻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招數(shù),腳尖一勾,力道之大,瞬間將流箏帶倒。
流箏的身子直直向下倒去,眼見著要磕到床腳的木架上,卻在關鍵時刻被一只大手帶著向旁邊一拉,流箏借力翻身,想找回主動權,那人卻驀地捏住她的腰身,將她翻轉過來。
衣角摩挲間,原先梳妝整潔的發(fā)絲也散亂
,如云如霧般平鋪在枕上,晦暗月色下,流箏一雙眼眸清明,在看到身上那人的面容那刻,眼眸微瞇。
“是你?”
她定然不知自己此刻是何模樣,謝公子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溫和。
流箏秀氣的眉頭輕輕挑了下,她感受了下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沒有多費力氣掙扎,只是那里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到底讓她不適。
她偏了偏頭,眼睛看向他攥緊自己的那只手:“松手。”
謝公子沒有聽她的。
眼見那只手停在自己腕上紋絲未動,流箏眉頭微蹙,撞進他的眼眸。
“謝公子,我不喜歡有人觸碰我。”
晦暗的光線下,氣氛有些凝滯,安靜至極的空間里,兩人距離甚近,他一低眉,便能觸上她的臉頰,而她即便不抬頭,也能感受到上面?zhèn)鱽淼臏責岷粑?/p>
流箏不適應這種情況。
她從未解除過這種情況。
只是直覺,自己不喜歡有人離自己這樣近。
然而,他們更近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
想到
失敗
流箏嗓音也冷極了:“這是我的事。”
謝公子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眼神仍停留在她面孔上,仿佛在細細觀察著:“可是,流箏姑娘深夜闖入了我的房間,那便與我有關了。”
他嗓音溫和,半點聽不出脅迫之意,然而流箏的注意已全然被眼下的情景吸引。
她連謊言也說得平靜:“我走錯了房間。”
“哦?這樣。”謝公子順著她的話點點頭,仿佛是信了她這番話,眼底卻有星星點點的笑意劃過:“那么,流箏姑娘,你一開始想進的,是誰的房間呢?”
這話里的調侃和戲弄太明顯,流箏便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她偏過頭,眼神直直望進他深黑的眸色中。
“此事,應當跟謝公子沒有關系吧?”
謝公子道:“流箏姑娘還記得我,我十分欣喜。”
“但流箏姑娘深夜不請自來,是否要給我一個合情理的理由?”
流箏看著他:“我方才已經(jīng)說過,我走錯了房間,不是故意的,謝公子還要什么理由?”
謝公子搖頭失笑:“流箏姑娘這個理由,好生敷衍。”
他的目光從她的面孔上移開,看向她手里攥著的匕首,光潔的刀面映著銀白色月光,泛出一道極亮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