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面無表情道:“這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p>
實在不必再提醒她,她上當受騙過一次。
“報答就免了,你也幫不了我什么,我們以后應當也不會再相見了。”
謝公子垂眸,也想到這一層,忽而抬眸,深邃的眼瞳透著些清亮:“流箏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再多留幾日?我想報答姑娘救命之恩,也算是為我之過贖罪。”
流箏看著他:“公子將初見我那日的事情牢牢守在心里,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報償了?!?/p>
謝公子搖了搖頭:“姑娘放心,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答應過姑娘,便不會食言。只是還請姑娘能給我一個答謝的機會?!?/p>
謝公子看著她,緩緩道:“姑娘受我欺瞞,難道就甘心這樣離去?不覺得太便宜我了嗎?”
“……”
流箏抬眼,緩緩看向他。
她自個都沒提這事,他倒好,當著她面便將此事挑明了。
流箏盯著他慢慢道:“原來你還清楚,自己虧欠于我?!?/p>
謝公子面上一派坦然,好似絲毫未覺她話中風雨欲來的寒意,臉上看不出一絲自我譴責的懊悔。
“那姑娘,愿意給在下一個補償的機會嗎?”
他見流箏站著不動,又開口道:“并且,姑娘一開始與我的約定,是待我傷徹底好了之后才能離開,現下姑娘還未看著我好起,怎能離開呢?”
流箏抬眼看他,目光泛冷:“那是你欺騙我,讓我以為阿芊服了你的毒。”
謝公子眨了眨眼,于是道:“那姑娘又怎知道,我并未給阿芊姑娘下毒這句話,不是欺騙你呢?”
“……”
回應他的,是一把鋒利尖銳,泛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他頸側。
流箏冷著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敢殺你?”
謝公子眼也未眨:“因為我知曉,流箏姑娘是個好人?!?/p>
流箏輕輕嗤笑一聲:“你初見我便知道我殺過人,在發現你之后,我甚至還想著要了結你,斷我的后路,我這樣刀尖舔血之人,你居然敢認為我是個好人?”
“我該說你單純,還是愚蠢?”
謝公子仰頭認真看著她,仿佛絲毫未察覺到脖頸間的利刃只需稍稍一動便會將他的喉嚨割斷:“但姑娘知曉錦衣衛找的人是我,還是幫我隱瞞下,并且見我受傷后,立刻找人替我醫治。”
流箏看著他,重復道:“那是因為我以為阿芊被你下了毒?!?/p>
謝公子聞言忽的笑了,他容顏蒼白似雪,但眉眼溫潤如春:“即便流箏姑娘說得都對,我于姑娘來說是個陌生人,流箏姑娘覺得我不了解你很正常,但是阿芊姑娘于流箏姑娘來說不算陌生人,她卻說過,姑娘是個好人?!?/p>
流箏一愣,想到郭少爺死亡那日,錦衣衛到處搜查,所有人都知曉她是最后見過郭少爺的人,望她皆退避三尺,唯有阿芊一雙擔憂的目光望向她:“我知曉姑娘是個好人?!?/p>